“難道還能買光市場上的糧食不成?”
住秋內,茶葉行首蘇旭皺著眉頭,像汪文德提出來同樣一個問題。
“是啊,再說夏稻陸陸續續都上來了,交了賦稅,朝廷也不缺糧,若是真做得過分,就怕朝廷追責!”瓷器行首周泉說道。
“追責?”汪文德哼了一聲,“怕什么,都是徐家的人做的,要追責去追魏國公啊,他們敢么!”
眼下徐熹不在,他們幾個自己人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說這些。
“就算不怕朝廷追責,可是...”木材行首吳昊說道:“沒聽最近外頭都在說么,鄭芝龍買糧就快回來了,到時候咱們這些糧食留著就是虧!”
汪文德皺了皺眉頭,心中一陣煩躁,倏地聽見外頭一陣吵鬧,忙喊道:“又是怎么了?”
小廝忙出去詢問,片刻后返回稟報道:“老爺,是廚房不小心走了水,索性有人盯著,已經滅了,老爺放心!”
“混賬東西,廚房誰在看著,怎么能走水?給我罰——”
小廝站在一旁,卻沒再聽到后面的話,“老爺,怎么罰?”
汪文德卻是揮了揮手,小廝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躬身退了出去,只覺得今日當差的運氣好,逃過一劫。
蘇旭、吳昊等人俱是看著汪文德,看他這副表情,定然是有了什么想法。
“既然買不了全部的糧食,那就...都燒了!”
汪文德臉上猙獰,說出的話讓蘇旭幾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燒糧食?
這可是要遭天譴的呀,況且,這若是被朝廷知道了,一個抄家流放是逃不了的,汪文德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啊!
蘇旭、周泉和吳昊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俱是后悔不迭,怎么就聽了汪文德的話,同朝廷對著干呢。
尤其是吳昊,高成磊說得對,吳昊的木材生意仰賴海上貿易,加稅于他反而是得利的,可他為了巴結汪文德,卻將一條康莊大道走成了一條華容道。
汪文德沒有注意幾人的神色,他因為自己這個絕妙的主意而興奮著,“只要將還沒收上來的夏稻都燒了,一個月內鄭芝龍回不來,百姓沒有糧食,朝廷只能來求我!”
“汪家主,這...”吳昊躊躇道。
“怎么,不敢?”汪文德睨了吳昊一眼,“我還有一個堂弟,倒也想做木材生意,我給攔下來了,過幾日引薦給你,你帶著教一教,如何?”
言下之意,要是散伙,那這個堂弟,就可以自己做這生意了!
吳昊咽了咽口水,只覺得舌尖發苦,最后也只好道了一聲“好”。
“各出十個人吧,”汪文德笑著道:“叮囑他們,放火的時候小心些,別讓人瞧見了蹤跡!”
“好...好的!”
蘇旭等人離開住秋后,汪文德朝心腹小廝招了招手,輕聲問道:“那邊的事怎么樣了?這么久,連一張都沒制好嗎?”
汪文德問的,自然就是仿制寶鈔的事,按理說,有現成的版,就算有什么不同的,調一調也該好了,這都多久了。
“這些人是不想干了?你讓人去看看催一催,要還不好,別怪我不留情面!”
“是,小人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