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柳如是眨了眨眼睛,所以陛下這次來,是親自勸說自己進宮的?
看著皇帝殷切的目光,柳如是很難再說出一個“不”字,京師那次的拒絕,源于心中的不確定,而眼下,柳如是卻再也沒有了懷疑。
罷了,她想著,自己如此身份,就算日后嫁人,也是做妾的命,做皇帝的妾,日子總要好過一點。
況且,自己是真心愛慕陛下!
不過,卻還有一個問題讓她不安,“陛下,奴如此身份,怕是會受人詬病,奴不想讓陛下受此困擾。”
“這有什么,”朱由檢笑著道:“朕是皇帝,難道讓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進宮也要看旁人臉色不成?”
“可是...”
“沒有可是,”朱由檢安撫得拍了拍柳如是的手背,“若你實在擔心,就用你原來的名字進宮,朕記得,你本姓楊,名愛,朕便封你為楊妃,如何?”
柳如是一愣,自己已是好久沒聽到“楊愛”這個名字,可陛下竟然都知道。
這一瞬間,柳如是心頭酥酥麻麻,不知是何滋味,朱由檢見她神情,笑著將人摟緊懷中,“朕對你可是了解得很,如是,你要相信朕對你的心意。”
柳如是腦袋埋在朱由檢懷中,最終輕“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夏云和幾個侍衛等在院中,良久,才見小桃紅著臉從屋中走出,隨手將屋門給關上。
夏云挑了挑眉,心中明白今日陛下怕是不會離開了,吩咐著幾個錦衣衛守在宅邸四周,這才邁步走出了院落。
正是傍晚時分,夕陽在城池上鍍下一層鎏金,秦淮河波光瀲滟,晃花了人眼,掉光了葉子的楊柳在冬日顯得蕭瑟,可走在街道上,行人的喧囂仍舊彰顯著這座城市的活力。
夏云拐了個彎,就見高文采正站在巷子口,而在他面前,赫然是同徐熹一起的幾個紈绔子弟,此時正躬身諾諾得應著什么。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嗯,去吧!”高文采一揮手,面前那幾人頓作鳥獸散。
“人怎么樣了?”
高文采聽見身后問話,轉身一拱手道:“稟同知,五十仗是打實了的,就算不死,半條命也沒了,今后,他怕是一輩子都得躺在床上!”
夏云聽了滿意點頭,死了有什么好的,對付這種人,就要讓他活著,痛苦得活著,讓他今后的日日夜夜,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悔恨終身。
“這次回京,想必也沒機會再見了,”夏云笑了笑,“本官這就去見他最后一面,也讓他知道,他落到如今的地步,到底是得罪了哪個?”
被錦衣衛臨時征用的南京巡撫衙門大牢內,徐熹氣息奄奄的人趴在牢中,背部和臀部的衣裳已是被鮮血浸透,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身下干草糾成一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蟲子爬進爬出,徐熹渾然不覺,出氣多進氣少得閉著眼睛。
牢門外傳來腳步聲,遂即是鑰匙的碰撞聲,“吱呀”聲之后,腳步停在了徐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