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州,秦翼明在修養了十來日之后,終于可以下床走動走動,這幾日已是躺得煩悶,況且戰事還未平定,哪里可以一直躺在床上的。
是以,秦翼明下床后就去了巡撫府衙,如今馬翔麟和劉國能并巡撫、知府,以及壽州城中的守將都在府衙辦公。
“左良玉的兩股人馬,已是圍了正陽和長豐幾日,那兩處兵力薄弱,若不去馳援,怕是守不住多久!”
劉國能眉心緊蹙,看著輿圖上壽州東西兩個紅點,面上露出擔憂之色。
南直隸的兵力調動要通過南京,可眼下南京卻遲遲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左良玉把著正陽縣和長豐縣,也是斷壽州補給,沒了這兩處,壽州只有往廬州府或者六安州求援,這兩處行程遙遠......”
秦翼明進去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一段話,當即大怒道:“左良玉這么卑鄙?敢不敢堂堂正正來壽州打一場?”
馬翔領聽到秦翼明聲音,又見他緩緩挪進屋子,立即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能起身了?你可悠著點,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把你拽回來的。”
“放心,閻王爺不收我,”秦翼明得意得笑了笑,“說左良玉呢,你們準備怎么辦啊?真就讓他這么囂張?”
“兵者,詭道也,沒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能贏就好,”劉國能難得掉了個書袋,“只是現在的確為難。”
秦翼明挪到輿圖前,見上頭勾勾畫畫的,看了片刻腦子也暈了,收回視線道:“對了,左良玉這么做,是真不怕咱們宰了他親兒子啊!”
“看這架勢,當是無所謂了!”馬翔麟苦笑一聲,“咱們也傳話出去,說左夢庚在壽州城,可你看,左良玉他們就沒送來只言片語。”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這比畜生還不如啊!”秦翼明罵道。
“要不然,他也不會反了不是。”馬翔麟說道。
“那可怎么辦?”
“能不能分一隊人馬前去?”馬翔麟想了想,還是說道:“不能不管正陽和長豐,況且,左良玉要是真的占了這兩處,于壽州更不利啊!”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別說兩側都有叛軍盯著,壽州的一舉一動都會在他們眼中,今后對戰,更是被動。
“就怕一出城,就中了左良玉的計啊,”劉國能嘆道:“夜不收探回的消息,說左良玉在正陽縣外督戰,可以末將對左良玉的了解,他目的不在那兩縣,怕這消息,是個假的!”
“你的意思,左良玉不在正陽?”秦翼明問道。
“對,末將懷疑,左良玉就在壽州城外,躲在哪兒呢,就等咱們出城援救時,突發襲擊!”
“這也不是,那也不行!”秦翼明氣急之下,猛得拍了一下桌案,可這大力牽動了傷口,更是疼得齜牙咧嘴,心中更是郁悶了。
“這樣吧,”馬翔麟開口道:“秦翼明身上有傷,留在壽州,我和屈副將各帶一隊人馬,去正陽和長豐,劉將軍,若左良玉當真在城外守株待兔,你得掩護我們離開!”
“好是好,可是這么一來,風險極大,唉...”劉國能搖了搖頭,“若是這里有門紅衣大炮就好了,怎么也能轟出一條路來!”
“打仗嘛,哪里能必勝,哪里會什么風險也沒有呢!”馬翔麟拍了拍劉國能的肩膀,繼而鄭重抱拳行禮,“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