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曰廣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可聽在朝鮮人耳中,意思就不一樣了!
平臺上的紫袍男子和玄袍男子對視一眼,不僅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莫名其妙,更有滿滿的不可思議和戲謔。
明國的人如今還這么自我感覺良好嗎?
要不是他們國力衰微,且自己一堆爛事,朝鮮又如何會被建奴破了漢陽?
當初他們遭到建奴襲擊,可是求明國相助的,可最后呢?
現在居然還有臉來讓他們再次靠向明國?
他們有這個實力嗎?
“世子...他在建奴那里...過得可好?”
紫袍男子沒有立即回答姜曰廣的問題,而是問起了世子,姜曰廣知道,這也是在提醒他們,朝鮮王世子可還在建奴做著人質呢,他們要是就這么答應了,王世子又該如何?
“世子為人質,衣食不缺,可其他...”姜曰廣笑中帶了絲嘲諷,“又如何會好呢?”
“他——”
“世子是皇室,吃住不會苛待,也有婢女仆從伺候,閑來無事,跟著八旗子弟出城圍獵,世子妃嘛...”姜曰廣看向紫袍男子,“這不是才聽從了建奴的話,讓你們從我大明采買糧食送去么!”
姜曰廣的冷嘲熱諷聽在二人耳中,很是令人羞愧,建奴和朝鮮明面上是平等相交,可實際上,朝鮮還不是成為了附庸?
王世子可是能同建奴太子比肩的地位,卻淪落到陪八旗子弟圍獵,世子妃呢?
世子妃因為和多爾袞那些事,被人所瞧不起,對于建奴提出的條件,只好想盡辦法牽線搭橋。
對于世子妃的娘家而言,卻是趁機攀附了上來,也大賺了一筆。
這些事,朝中人也都知道,有人不服,也有人嘲諷,可卻無能為力。
“建奴兵力強盛,可我聽聞,你們明國天災不斷,人禍層出,還想著要和建奴打仗?你們糧草可夠,銀餉可夠?”
姜曰廣笑了笑,“我在集市上售賣的番薯,你們可有嘗過?”
“番薯?”紫袍男子愣了片刻,他在集市上看到這漢人,的確是在售賣什么,可他并未過多留意,全身心都在他腰間的白玉之上。
“這東西有何稀奇?”
“這是我大明農政司培育出來的番薯,個頭大,味道也不錯,特別是烤制之后,更是軟糯香甜,且不易腐壞,易攜帶貯存,可做軍糧,”姜曰廣負手在后,臉上滿是驕傲神色,“除此之外,我朝屯田頗有成效,你們難道還未曾聽聞,因為疙瘩疫,我朝可還捐助了蒙古不少糧食!”
姜曰廣說得底氣十足,說了大明屯田成效,說了番薯種植,也說了捐助給蒙古的糧食,卻唯獨沒有說其中很多糧食,也是從海外購買而來。
有些事不必說得太過詳細,說一半真的,再摻一半假的,朝鮮就算真去核實,也不會有懷疑。
果然,這些話說出口之后,平臺上二人臉上驚疑不定,他們湊在一起說了句什么,紫袍男子遂即又道:“就算糧餉不缺,可建奴兵強馬壯,尤其騎兵更是英勇,你們能有把握可以克敵制勝?我們不過彈丸之地,神仙打架...哼哼,漢陽可不想再被攻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