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蔣德璟說道:“世襲制先不改,他們要世襲,就讓他們世襲著,但是...”
蔣德璟笑了笑,“得讓土司之子、孫年滿十三歲就入漢家學堂,獨詩書,知禮儀,有族屬子弟有志上進者,準參加科舉,得朝廷授官,也可世襲土司,另,承襲土司者,于歲終開列所行事實,申報督撫,查核具題,優者贈其袍服,使知以朝命為榮辱,自不以私心向背。”
“倒是個好辦法,”鄭三俊聽了這一通,繼而說道:“說不定屆時,土司之子弟,便由朝廷授官,土司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是,在防范土司反叛的同時,也要避免百姓,不使其被官府、奸詐之人誅求、誘騙、為累受苦,保障他們的利益才是。”
“不過此舉,怕是得經年累月,短短五年,怕是不成的。”盧象升在一旁說道。
朱由檢點了點頭,說五年,也不過是他一時氣話,清朝用了幾十年才不過解決了一部分土司問題,他哪里只會用五年呢!
“是,臣愿稱之為漸變之策,用法度來規范民族,特別是土司土官的行為,使其畏懼朝廷而不敢肆意妄為,對于民族百姓,則撫之以恩,恤之以仁,將其變為良民,并且,這種漸變之策,該由近而遠、由內而外推行。”
“這樣,若是同意朝廷這政令的,朝廷給予農業、賦稅等方面的優待,于科舉上,也可放寬政策,另外,先同意的五十家土司,朝廷給予一定的自治權、在律法、財政、行政和軍事上,讓他們自己說了算。”
“好,盧卿,騰驤四衛三日后出發,在此期間,你們將今日所言擬個章程,看該如何改革才能不引起動亂。”
“是,臣等遵旨!”閣臣們起身行禮,這才告退出了殿外。
“蔣尚書,你今日這一番話,可真唬了老夫一跳啊,”范復粹走在宮道上,笑著道:“今日陛下心情不佳,你膽子是真大,老夫真擔心陛下將你治罪啊!”
蔣德璟笑了笑,搖頭道:“下官也看出來了,陛下這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可邊陲大事,哪里能在氣頭上就下決心的,咱們作為臣子,難道不正是應當在這個時候,勸諫住陛下嘛!”
“是啊,”盧象升在一旁道:“本官倒是不如你,陛下要真堅持出兵將土司都給剿了,本官也只好領命發兵前去了!”
“諸位再說下去,可就捧殺下官了!”蔣德璟搖頭笑道。
“唉,不過這事,也確實艱難,不然也不會從太祖一朝到現在,也解決不了了,”鄭三俊嘆道:“也不知這一次,不說解決吧,能否有些成效啊!”
倪元璐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天上彎月,感慨道:“說到底,陛下就是同原來不一樣了,如今深思熟慮更勝從前,雖心事重重心緒不佳,但也不會遷怒他人,所以蔣尚書才放心說這些話的,可是?”
“倪尚書,你這話呀,就應該當著陛下的面說!”蔣德璟笑道。
“好了好了,依老夫看呀,今夜也別回去了,就去內閣歇著吧,也能商議一番,這章程到底該如何來寫得好,陛下信任我們,總要替陛下分憂才是啊!”范復粹說道。
“是,就聽范首輔的!”
在他們離開后,殿中還剩了駱養性。
駱養性聽了殿中所言,知曉陛下讓自己前來,定然也是因為土司叛亂一事。
果不其然,駱養性還沒想多久,便聽朱由檢說道:“馬翔麟曾告知朕,因為張獻忠逃往川地,沿途重要道路皆重兵把守,可他們還是入了川,甚至沒有付出什么代價,不說沒有內應,朕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