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議政頷首不語,心中想著回了朝鮮后,可該勸勸李倧進行改革了。
若是再固步自封,屆時不管明國還是建奴,哪里還有像如今這般同自己商量,不直接滅國就算是善良。
“前方就到了!”姜曰廣突然指著前面說道。
金議政回神看向四周,不知什么時候,水域變得寬廣起來,河面上的船只也比適才大了不少,而在他們前方出現了一個碼頭,碼頭旁停著一艘巨大的船舶。
那船上沒有風帆,倒是豎著幾個煙囪,兩側船舷上有幾個黑點,雖然離得遠看不真切,但金議政瞬間就明白,那便是裝載在船上的火炮。
這艘船和之前的模型可謂如出一轍,金議政才平復的心緒瞬間又激動起來。
他明白了,因為內河河道狹窄,這么巨大的船舶自然是難以航行,說不定還要碰撞其余小船。
是以,他們才需要抵達這里才能換船。
其實,京師碼頭常年停著的蒸汽船,不是眼前這艘巨輪,就是金議政正乘坐的那一艘,京師同船廠往來走運河,哪里需要這么大的。
眼前這艘巨輪,自然是皇帝臨時給王徵的旨意,讓他將眼下最大最好的船只送入京來,專門給金議政一行人開眼的。
所以啊,姜曰廣必須得確認船舶萬無一失了,才敢上門去請。
金議政站在碼頭上看著眼前的船舶,這船太大了,他必須得仰著頭才行,可仰著頭,卻被正午的陽光晃了眼睛。
姜曰廣站在旁邊也不催促,看著金議政捏緊的雙手和顫栗的身體,很是有些感同身受。
要知道,當他第一眼看見這船時,也是這般模樣。
可眼下不同,這船是他們大明的,金議政只有羨慕嫉妒的份,這感覺,別提多驕傲了!
“姜大人,怎么還不上船?”
這時,畢懋康從船上走下,佯作不滿得瞪了一眼姜曰廣,“本官還要回衙門的。”
“這位大人是......”金議政轉頭看去,見識穿著官府的一個男子,以他對明國官職所知,應當是個三品官吏。
“在下畢懋康,這位應當就是金議政了吧,”畢懋康恭敬行了一禮,又抬頭看了眼天空道:“天色不早了,還是盡快登船,莫耽誤了時辰。”
金議政心想這官員怎地如此大膽,自己可是朝鮮使臣,在朝鮮是超一品官吏,這叫畢懋康的不過小小三品,怎么能對自己大呼小叫的。
“金議政別介意,”姜曰廣小聲道:“畢侍郎是個狂人,原本都不想做官的,還是陛下親自開口,才把人給留下,幾個閣臣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呢!”
“哦?他很有本事?”能讓皇帝親自留人,又能讓明國的閣老給面子,自然不是個庸人。
但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能讓朝廷如此重視?
“難不成,這船就是他——”好像之前也聽說過,造出蒸汽船的,就是個侍郎,難道是眼前這人?
“那倒不是,”姜曰廣搖頭道:“是船上的這些火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