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朱由檢剛穿來那會兒他就病逝了,要不然,西南土司的問題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了。
明朝尤其是明末并不是改流最好的時期,因為土司勢力尚且強盛,而朝廷力有不逮,所以,明朝改流最好時機便是土官叛亂和絕嗣。
叛亂便可順勢出兵剿殺,名正言順,也不會引起其他土司的反感。
絕嗣,便是因為大明律法有說,土司絕嗣便不再分封土官,改流官知州順理成章。
除此以外要改流,朱燮元想的便是逐步削弱土司實力,其中一個重要舉措便是分土士官,也就是裂其疆土以分授,給到諸土目以及有功漢人。
這一政策也被清初官員谷應泰稱為是“推恩令”之精髓。
分土士官此舉雖然在最后仍舊因為水西土司反抗而未能成功,但也在極大程度上削弱了土司,給后面改流奠定了一定基礎。
眼下這些土司叛亂的確是給了朱由檢改流的機會,但叛得太多,也是個難題。
自山海關回北京這一路上,朱由檢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腦中想的不是如何治理遼東,便是想著如何平息土司之亂。
洛養性在旁邊跟著,覺得皇帝這完全不是凱旋,就跟打了敗仗似的。
回到京師的時候已近夏初,晚香玉的香味透過車簾傳入鼻中,城門口,朱慈烺領著三品以上朝臣已是恭候多時,他們這一年也是不好過,尤其是朱慈烺。
身為太子的他,不僅憂心父親在遼東的安全,在政事上也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不過也是這些不得不擔負起來的責任,朱慈烺這一年的進步神速,范復粹既欣慰又是滿意,想著等皇帝回來后,定要好好夸一夸太子。
朱由檢下了馬車,山呼萬歲響徹在耳邊,他快步上前,親自將朱慈烺攙扶起身,看著眼眶微紅濕潤的朱慈烺,突然發現他已是到了自己肩頭。
“長高了!”朱由檢拍了拍朱慈烺的雙臂,“也瘦了點,怎么,父皇不在沒好好吃飯?”
一句話,朱慈烺眼中的淚水終于滾落下來,“有好好吃飯,太醫說是長個子的原因才顯得瘦,兒臣也有同方掌印好好習武,健壯著呢!”
“這便好!”朱由檢用指腹抹去朱慈烺淚滴,小聲道:“朕的太子監國一年了,還哭,丟不丟人?”
“兒臣思念父皇,不丟人!”朱慈烺說歸說,卻還是抬手將眼淚抹干凈了。
到底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朱由檢聽了這話,心中很是熨帖,笑著抬頭看向朱慈烺身后閣臣,以范復粹為首的閣臣們俱是面帶笑意,神情也難掩激動得看著自己。
“回宮!”朱由檢大手一揮,而后朝朱慈烺招了招手,父子二人登上鑾駕。
出兵德勝,太平安定!
出征是要走德勝門,此時自是要從安定門進城,寓意天下安定。
安定門內百姓站在御道旁,見到鑾駕入城跪在地上,“萬歲”聲此起彼伏,不整齊,但能聽出百姓聲音之中的激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