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有什么事隱瞞,朱由檢看向駱養性,洛陽性會意,拿著繡春刀上前,刀鞘重重一揮將龔衛直接抽趴在了地上,“大膽,陛下問下竟然吞吞吐吐,還不快說!是要進了詔獄再說不成?”
龔衛“哇”得一聲,吐出一個帶血的牙齒來,可他完全顧不上眼前的牙齒,他重新跪好,看向朱由檢道:“陛下恕罪,奴婢也不想的,是毛統領,說只要填幾個水缸,其余的不用管也好,多的碳銀就跟奴婢分了。”
“奸人胡說,”毛延畢聽了這話臉色發白,指著龔衛罵道:“我從未同你說這些話,更沒貪過碳銀,你何故攀咬到我身上?”
說著,他滿臉真摯看向朱由檢,“陛下,臣冤枉,臣從未做過此事啊!”
朱由檢看著他心虛卻故作真誠的模樣,只覺得諷刺,“既然如此,洛指揮使,替朕好好審一審,看看到底誰在說謊。”
“是!”駱養性領命后,立即命錦衣衛將這二人押送入詔獄,其實壓根不用審,這么多年經驗,他能確定龔衛說的是真,這個毛延畢定是貪了暖缸的碳銀。
“陛下,奴婢發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陛下開恩,臣冤枉—”
二人的呼喊聲逐漸遠去,朱由檢又看向張彝憲,“庫房重地,怎么會如此不小心打翻油燈?”
張彝憲垂首,小聲道:“回陛下,是一個侍衛不小心打了瞌睡,這才...”
張彝憲說著,朝后看了一眼,一個侍衛立即被帶了上來,只見他渾身黑灰,一看就是奮力救火的那個,一個胳膊的袖子燒沒了,露出起了泡的皮肉來。
“受傷了?”朱由檢問道。
侍衛忙跪在地上,“小人玩忽職守,致以如此大錯,小人愿以身抵罪,還請陛下賜罪!”
“押入刑部,按大明律受審!”朱由檢毫不含糊,作為值守侍衛,犯下大錯自然不能姑息,縱然事后彌補而受傷,也不能抵消他做了錯事。
“多謝陛下開恩!”小侍衛心中懊悔極了,可既然犯了罪,自是該認罪受罰,也沒什么好說的。
“駱養性,派個人助張彝憲清理庫房!另外,內官監讓王家棟先頂上,給朕將太平缸都填滿了,再不許有今日之事。”
王承恩一聽,立即替王家棟謝恩,但同時也要提醒他,太平缸關乎宮內防火,萬不能疏忽一絲一毫。
張彝憲卻是苦了臉,陛下讓錦衣衛助自己清理庫房,實際上就是監視自己,難道陛下懷疑自己不成?
可自己不僅管理這些廊房,還管著內帑,就算要動手腳,也該是內帑得利大些。
不至于在廊房這些小東西上動手腳,沒得掉價!
“另外...”朱由檢看向駱養性,“侍衛統領,你先自錦衣衛中選一個人暫代,務必要日日檢查。”
“是!”駱養性立即領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