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太陽沉入遙遠的地平線。
天空變成了奇異的灰藍色。
熱浪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是絲絲涼風。
“張老,各位,既然此地夜晚鬼物很多,我們自然要提前做些準備。還未進鬼門,沒有必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些東西身上。”
上官無量摸出一顆表面畫滿符文的珠子。
“張老,這是一顆鎮邪珠,勞煩你用此珠,設下一個避鬼陣法。”
“哦,上官會長有鎮邪珠,那實在太好了!我確實能設下避鬼陣法。”張太虛打量一番珠子,微微思索著道:“不過要堅持到鬼門出現,還得大家齊心合力。”
然后他用羅盤測算一番,再用量地尺,在斷壁下方的沙地畫了一個正方形。
最后,他將鎮邪珠放在陣法的最中央,四把量地尺分別插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每個方位都留人把守,只要大家守好各自方位,不讓量地尺被拔出來,鬼物便無法進來。”
做完這些,他拍了拍手,盤腿坐在陣法當中。
上官無量隨即做了安排。
他一人便可守住一個方位,雷家兄弟二人守一個方位,剩下兩個方位,正好由陸非三人和周守正分了。
“這樣吧,還是我和周大哥一塊。周大哥,你放心,這次大家都在一塊,相互有照應,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陸非主動拍了拍周守正的肩膀。
“好,陸小友有心了。”
周守正傷還沒好,微微哆嗦一下,找不到借口拒絕,只好苦笑著點頭。
大家分配好方位。
在天徹底黑之前,陸非借口要上廁所,拉上荊劍和虎子去了斷壁另一邊。
“荊兄,這個給小石龜做口糧。”
陸非悄悄把母蟲心臟內得來的小肉瘤塞給荊劍。
然后,迅速拿出人皮背心和手套,讓虎子穿戴上。
兩人深知不是客氣的時候,照陸非的安排,迅速收好。
回來以后,眾人吃了些干糧后,在各自的方位坐好,守著身前的量地尺。
天空愈發暗沉。
青冥觀幾人朝著這邊過來了。
不過他們也很識趣,在斷壁的另一邊安頓。
之前陸非這些人與子母沙蟲的戰斗,他們看在眼里,也知道這群人不是好惹的。
天徹底暗下。
兩撥人都燃起火堆。
張太虛默念幾句口訣,手掐法印。
“陣起!”
他手指鎮邪珠。嗡——
珠子頓時泛起微微金光。
那些符文似乎隨著金光流轉,與四周的量地尺連接起來,組成了幾道隱約可見的金線,將他們圍在其中。
連風沙都吹不進來。
“這位張老果真是陣法專家,好本事。”
陸非在心中贊嘆一聲。
有了這個辟邪陣,他們今晚就輕松多了,只需要守好各自面前的量地尺即可。
心頭微松,陸非朝著青冥觀那邊的人望去。
他們也做了一些布置,插了兩把法劍在左右兩邊。
那名被蜃妖吸走鮮血的弟子,變得瘦如骷髏,看著十分嚇人,但還在頑強地支撐著。
而其他四人,則抱著法劍閉目養神。
顯然是想在鬼門打開之前,養精蓄銳。
陸非特地留意了下那個戴著眼罩的弟子,那人只顧忙著自已的事情,很少往他們這邊看,目光幾乎沒有在陸非身上停留過,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的樣子。
陸非不禁奇怪,如果對方真想殺了自已和荊劍虎子三人,怎么可能看起來毫無殺意的樣子?
難道,昨晚的眼睛不是那弟子的?
陸非的目光不動聲色,在周守正側影輕輕掃了一下。
對自已顯露過殺意的就只有這個笑面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