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國空降的執政官到來之前。
溫斯特的渡靈節還是先開始了。
這是一個狂歡的節日,但也同樣是一段哀悼的時光。
人們在大街上載歌載舞,也同樣在美酒里痛苦流涕。
伊森在渡靈節上發表了哀悼詞,同時展示了自己的最新作品。
《溫斯特的雨》。
這幅畫,畫的自然就是那場讓溫斯特的民眾們難以忘懷的大雨。
畫的內容卻并沒有什么過于血腥殘忍的場面,伊森畫的是一個空曠的不斷落雨的城市,沒有一個人。
但就是這幅畫,已經足以喚起人們內心里的傷痛。
積壓的情緒被引爆了。
但伊森卻已經消失在了臺上。
在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歡樂與悲傷兩種極致情緒里的時候,伊森已經坐上了克勞斯長槍,離開了市區。
他的目的地是位于城市東北方的墓園。
今天,他也要去祭奠幾個人。
安雅的車速并不快,她的情緒并沒有什么波動。
而只有當她的眼角通過后視鏡看到伊森的臉,她的表情才會柔和下來一點。
“安雅,我們認識多久了?”
安雅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如果真要算的話,她第一次見到伊森,是很多以前了。
那時候他們還都是孩子。
伊森像只驕傲的小公雞一樣站在人群里,讓人不敢接近。
那樣的伊森在安雅眼里是遙遠的。
后來長大了,聽說伊森考去了王都,在學習藝術,每年家族聚會才能看到一次,除了覺得伊森英俊的過分,再沒有別的了。
真正在安雅心里,伊森變得清晰起來,是那次從郵輪上接到他。
起初,他像是一只落水了的鵪鶉一樣無助。
安雅當時是有些看不起他的。
但是后來,他迅速改變了一切,在安雅心里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了。
直到現在,他坐在車的后座上,像是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的一切。
實則,那都是他的領地了。
“快一年了吧。”
安雅輕輕說。
是啊。
快一年了。
伊森看著安雅的臉,她似乎依然年輕,也依然和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冷淡,靜默。
但到底這些日子的風霜,危險,磨難,也磨去了她的最后一絲稚嫩。
伊森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安雅的手。
是他們一起走到了這里。
他們兩個人,從當初月光下的奔逃,一起走到了現在黑泥的頂端。
“安雅。”
“嗯,少爺,我在的。”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車子最終來到了墓園。
伊森提出一起去祭拜一下阿爾貝托。
自從阿爾貝托入葬以后,伊森其實就沒怎么來過了。
他知道安雅對阿爾貝托感情很深,所以帶著她一起。
將準備好的祭品一起帶上后,兩個人來到了阿爾貝托的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