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正的狠人,哪怕是冷血如米歇爾也不得不嘆一句。
他只是用自己同族人的血來換取前途,這個人,是直接用自己親兄弟的血來換未來的。
喬納斯·埃文斯。
“沒問題的,從小到大,我弟弟從來沒有贏過我,從來沒有。”
他笑著把眼鏡摘了下來,然后拿出了一塊絲綢手帕細致地擦拭了起來,好一會,他才重新戴上,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正裝,出門。
出門的時候,他還回頭看了米歇爾兩個人,說:“對了,你們想喝咖啡嗎?回來的時候,我順便可以給你們帶兩杯,我聽說審訊室的咖啡不錯。”
“謝謝。”
米歇爾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直到門關上,他才看了心腹一眼,低聲說:“所以說,這種人,千萬不要惹,不然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咬一口。”
喬納斯并沒有聽到這句話,哪怕聽到了,他也只會笑笑,完全不當一回事。
因為從小到大,他聽過很多類似的議論。
發出這種議論的人,往往有兩個下場。
一,連和他對話的資格都沒有,那就沒必要管,自然會有別的東西把這種人徹底淹沒。
二,已經死了。
從三處到審訊室并不算太遠,哪怕喬納斯走的很慢,他也在十五分鐘的時候走到了。
雖然他壓根不是王國保衛局的人,可在這種時候,卻所有人都在給他讓路。
審訊室的門開了,并且,在沒有人陪同的情況下,他再一次會見了可以說是重犯的約瑟夫。
“約瑟夫,怎么樣,昨晚睡的好嗎?”
坐下,以一個無可挑剔地姿態顯露出笑容,他看向了對面的弟弟。
某種程度上來說,約瑟夫的一切都在復刻著喬納斯,比如說無可挑剔的儀態,平易近人的氣質,連笑容都有模仿,甚至說話的語速。
不過,那好像是之前的事情了。
在溫斯特公審失敗后,約瑟夫就變了,也許是他厭倦了這一套,又也許是他恢復了自身。
他現在更加的自我,哪怕放在上流圈子里,他可能顯得有些粗俗了。
可他就是喜歡現在這樣的自己了。
就那么懶洋洋地坐在那里,雙腿分開,臉上的胡子也很久沒有打理了,也好久沒有洗澡了,簡直像是一個流浪漢,可他現在卻意外的平靜。
就像他完全不符合常理地愛上了一個底層平民出身的女畫家,這女畫家還是一個謀逆分子。
放在以前,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要放在約瑟夫最喜歡的聽的笑話合集里的。
現在他卻無所謂,甚至有點享受這種感覺。
也許是做自己的感覺很好。
“還不錯,怎么樣,喬納斯,我最親愛的哥哥,你總不會是好心地來跟我問早安的吧,我要見的人呢?”
說著,他還望向了門外。
“人已經抓到了,不過,為了事情能妥善地進行到最后,我改主意了,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你才能見她。”
喬納斯好整以暇,好像他說的都是真的。
約瑟夫在聽到以后,原本放松的神情驟然緊繃。
“如果我說不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