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建國憂傷叨叨誰知道呢,“要是有人欺負你跟二妞,就等我們回來揍死他們”
牛建軍問能回來嗎?
“肯定能”大妞說:“這是咱們家啊。”
她也有些感傷,“你們要真去城里讀書了,我就看好咱們得秘密基地,你們兩的寶貝我也給看好咯。”
那秘密基地就是離海邊不遠林子里一棵蛀空了的大樹,又叫爬山虎給爬了個頂。
至于兄弟兩的寶物,都是些啪嘰片啦,筆直筆直的棍子,奇形怪狀的石頭啥的。
外頭還鬧哄哄的呢,三個孩子靜靜聽著表叔徐水生喊著;“干啥啊,有你們什么事啊,都回去睡覺....人先安排在婦女隊長那了....另外幾個孩子都先分分....房子會有的嘛....”
屋里頭還是一派溫馨,兄弟姐妹幾個依偎著睡了,直到隔天早上牛建軍蒙圈的從地上醒來,不知道是熟睡的大妞還是牛建國下的腳。
昨夜的溫馨壓根就不耽誤今早人跟老太太告狀,也不耽誤另外兩個互相朝對方甩鍋自證清白。
徐春嬌正把泡了一晚上鼓起的蠶豆裝盆打算去水井邊淘去外殼,轉悠了半天沒找見家里的篩子,一路找到了兒子家,孫女孫子都問了個遍。
老姚頭領著姚家旺過來串門。
小孩屁顛顛的跑徐春嬌面前,奶聲奶氣的,“外婆,你快問我看沒看見?”
徐春嬌真問;“那你看沒看見?”
人也斬釘截鐵的來了一句:“沒有!”
大房夫妻兩剛好出門,如平時一樣的熱鬧叫兩人輕快了一些。
這會還不到出發的時間,一屋子人幫著老太太找到篩子,又拿到水井邊上揉搓漿洗。
生產隊沒種過蠶豆,本地也沒聽說能種蠶豆,反正老太太咋說的就咋做唄。
大清早的水井邊上沒啥人,姚紅霞趁機叫大妞就井水洗個頭,她回家捻點堿面過來。
人一轉身就瞧見個肚子異常碩大的女人正艱難的朝著村外走,身邊跟著好幾個孩子。
姚紅霞也沒個心理準備,驚呼一聲把兩邊人都驚動了。
徐春嬌看了那女人一眼,忽然問;“晚上睡覺經常做夢,沒睡踏實過吧。”
那肝腹水的女人怔了怔。
她旁邊的小男孩拉了人一下,“媽,這是徐奶奶”
女人面露幾分感激,忽的壓幾個孩子的頭:“給老太太磕頭,往后都機靈點聽老太太的話。”
徐春嬌不讓小孩跪,就等著那女人開口。
女人腿浮腫得也厲害,由著幾個孩子攙扶著點點頭,說;“何止啊,還老做同一個夢呢。”
從兩三年前就開始的了。
有一回她晚上做夢被一個老頭帶去荒郊野嶺外頭。
那老頭指著一個地方說要添幾個新墳。
“我還特意數了一下,有三個呢。”
“后來我說不可能,對方還給我拿冊子”
“夢醒以后沒啥事,可半年之內,我們周圍幾個村剛好走了三個老人。”
“往后晚上做夢,隔三差五就夢見有人用轎子抬著我到那個地方去”女人看看四周,指了指地:“就是下邊,陰間是陽間的倒影,一片灰白沒有顏色,天上沒有太陽和月亮,就像是傍晚快天黑的陰天。”
人又壓低生了聲音:“我還能聞見人身上是不是帶著紙灰的臭味,那味很特別,別人聞不到,但有那味活不了。”
徐春嬌招幾個孩子別處玩去才說:“活陰差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