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錢一碗小白菜土豆糊糊
四分錢一份的堿水饃。
一老一小吃到扶著肚子出的門,一頓早飯花費兩毛一。
二妞還嘀咕漲價了。
四年前油條一根三分錢!
也是那一年,二妞頭一次吃油條,記憶相當深刻。
徐春嬌又花五毛錢買了一斤的油條。
本地油條主要是酥脆,里頭空心的,所以一斤油條很壯觀。
再次路過八一招待所,徐春嬌領孫女繞到后邊,果然瞧見聯排的瓦房。
順著數第三間,有菠蘿蜜樹帶院子的一棟應該就是。
院門從外頭帶上了鎖,屋里頭應該沒人。
徐春嬌把那只打了膀的雞掛在門上,又帶著孫女溜達到了招待所門口。
一道胖乎乎的小身影跑了過去,拐個彎就沒影了。
本地是出生就算一歲,洋辣子也五歲了,這體格至少像六歲娃。
徐春嬌剛跟過去就聽這孩子對著一群穿一樣衣服的子弟兵嗷嗷叫,“我是誰家孩子啊。”
那些二三十歲的漢子紛紛出來認領,表示是自家的,快喊一句‘爸爸’
二妞喊:“弟啊!”
洋辣子回過頭頓了頓,大喊一聲:“奶奶!”
徐春嬌瞅著這步子邁得稍大一點,胸脯子上的肉還一顫一顫的,滾圓滾圓的肚子把衣服撐得沒有回旋余地,嘆了口氣,說
“咋辦啊”
洋辣子扒拉小老太高高興興的問:
“什么呀?”
“你呀。”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挺好啊。”
徐春嬌一抹臉:“你就是太好了。”
人也嗅出孩子身上有點酒味,湊近聞了聞問:“你媽呢?”
“媽帶哥打針呢,媽叫我就在這玩,說跟著去容易挨傳染。”
雙胞胎小時候生病都同步.....。
遇上感冒,要么就是一起,要么就是一前一后。
得虧生病次數很少很少,唯一幾次擱家里,前前后后得四個人才忙活得開。
徐春嬌再問:“那你爸呢?”
洋辣子打了個嗝說:“我也找爸呢。”
這會牛進家卻飛快跑下樓來。
他剛才擱三樓瞧見親媽了,還以為看錯了呢。
見著親人的欣喜在瞧見老太太那不善的眼神以后往下沉了沉。
對洋辣子沾酒,人的說法是不關他的事啊。
胖乎乎的洋辣子太招人喜歡了,而來這的人幾乎都是男同志,難免喝點酒,瞧見了就招呼過來抿一兩口,要么就是拿筷子沾一下逗逗孩子而已啦。
男人么,喝點酒不算啥,就算是小時候培養酒量了。
牛進家聲音越來越弱。
老太太的眼神和四年前關起來門來抽他時是一樣的。
哪怕四年后的牛進家已經端上了鐵飯碗,成為三層樓招待所的所長,此時也禁不住要打一個哆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