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先鋒生產隊里,差不多年紀的男社員就沒有一個不愛摳腳的,摳完腳丫子還得聞一聞。
面前男同志自帶的氣質就是不像是會摳腳的人。
打了個照面以后,兩方都愣了愣。
母女兩一下就認出對方也是昨天同一趟火車,同一節車廂的乘客。
那幾個拒絕搜包的港商之一。
母女兩腦子轉得也很快,立刻就意識到對方昨兒在羊城上車以后沒有停留直接坐到了香江。
而那會傳回去的消息是叫老牛家上鵬城哪家賓館會和去。
人家倒不至于閑著耍老牛家玩,十成十是壓根沒往心里去,然后給忘了。
哪怕到這會,對方也只記得母女兩在火車上跟人家撕巴偷沒偷錢的事,都沒記起來還答應了啥事。
去探究人家是不是忘了也沒多大的意義,徐春嬌給閨女使了個眼色,牛桂枝麻溜只給臺階,三兩句話就還原了老牛家要來香江的來龍去脈。
對方明顯想起來了,
話里話外雖然還是沒承認是忘了,只道家里頭的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好,所以沒辦完事就急著回來,但態度溫和不少。
就連火車站上的事,人也給說了句公道話。
那會人剛好多瞧了一眼,老太太經過時直徑走的,兩手都捧著茶缸子呢,哪還能干別的事。
母女兩都是一副‘對對對,什么理由都照單全收’死魚眼表情,再寒暄幾句貴人多忘事也就差不多完事了。
徐春嬌心里頭有章程。
吃苦和沒錢,小老太一樣都接受不了。
三更半夜游幾個小時去香江,光是想想就覺得比吃黃連還要苦。
本來就只是打算借助老白家來香江。
如今已經站在這片土地上了,還撿了個大便宜叫閨女成了本地人,往后擱這也算是有人脈了。
老白家不把她們當回事既正常也無所謂,剛好也清了彼此之間的往來人情,也就笑瞇瞇的再打幾句馬虎眼,再嘴一句不耽誤人干正經事也就差不多了。
到這份子上,對方愿意說一句改天吃個飯喝個茶之類的客套話,雙方也就體面的分開,該干啥干啥去。
人家要是啥都不說也無所謂,反正往后估摸再也沒有見面的事兒。
對方卻上下打量了下徐春嬌,忽然開口,“老同志,你這要在香江呆多久?能不能耽誤一個早上?”
咋不按著正常客套話結束呢,小老太心里打了個突,不動聲色的反問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家老太太去過你們那,以前也說那風景好,要是能見見再說上幾句話肯定高興”人嘆了口氣,“那老太太今年身體確實差,能讓她高興一回是一回。”
人家挺誠懇,似是要主動拉近雙方的距離,“老同志,我在家里排行第五,喊我一聲白老五就成。”
牛桂枝笑笑,她擱家里頭也是老五,對方看著比自己大個八九歲,那白家老太太年紀應該也比親媽大些。。
人看向徐春嬌,眼神問著去不去?
徐春嬌也不圖這家啥,完全就是剛到一個地方新鮮勁還沒過,樂意四處走走看看。
這事擱徐春嬌心里頭就芝麻綠豆大點事,雖沒有完全應承下來,卻也問著閨女,今兒沒啥事吧。
牛桂枝想了想,搖搖頭。
能有啥事啊,這陌生的地方也沒個認識的人,不像是在老家,出去還擔心會不會有人來家里串門…
此時此刻在旅館翹首以盼的老姚頭:親家母啥時候回來啊?不會又有啥意外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