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么說”堂大爺說:“也算是給后代們留個念想,咋能沒有族譜呢?”
老牛家的家譜被徐老太撕了,得虧其他同族人里頭還有手抄本。
這會想弄的是族譜,那可比家譜工程量大多了,也重要多了。
當初老太太撕家譜是因為誰都拿二房沒有兒子說事,牛進棚就得再問問,“那我兩閨女進不進族譜?”
“進棚,大家看重我我,所以我也就攤上這把老骨頭挑修族譜的大頭”堂大爺沉吟說:“這樣吧,我做主讓桂枝入老牛家的族譜。”
哪怕是徐老太,在族譜也是用‘徐氏’代替,這是規矩。
牛桂枝是老牛家祖上三代以內頭一個大學生,如今又去了香江發展,入族譜算是給她的褒獎、
一個女娃娃能寫進族譜里,已經是老牛家的光榮了,也是對她本人的恩賜。
牛翠蘭站著呢,表情算不上好看。
大妞說:“誰沾誰的光還不一定呢!”
“你這孩子別插嘴啊”黃水仙假模假樣的扒拉了下大妞,結果腳跟都沒挪一下。
大妞再問:“那假如我們家要餓死了,族譜上的人會拉我們一把嗎?”
堂大爺勉強笑笑,“誰餓死都不可能是你們家,這電視機都買了,還能差吃飯的錢?”
大妞拉長了語調,“那原來是家族里其他姓牛的,拉低了我們家的規格啊…”
今兒過來的幾個大老爺們漲得臉色通紅。
牛翠蘭拎著柴火棍追著大妞打,看似驚險,實際每一棍子都恰到好處的打在地上,黃水仙還要去擋幾下,邊給大妞使眼色邊哎呀哎呀的喊,叨叨跟小孩子計較什么啊,那么小懂啥啊。
大妞跑出門外。
二妞和茍宋捂著心窩子表示這就去把人抓回來,腳底抹油也跑了。
三個人就站在門外偷聽。
牛翠蘭和黃水仙一副已經打過孩子了,再說啥可就是當大人太計較的眼神。
牛翠蘭看親哥怎么說。
沒法子,世道就是這樣子,哪怕她這會心里頭成筐的話,人家來一句‘女人做不了主’,哪還有轍。
家譜當時是老太太撕的,說得明白點,多少是為了二房。
打從撕了家譜以后,耳根子真是清凈一丁半點。
從小到大,她們家這老二是最孝順的,不可能再推翻老太太原來的決定。
牛翠蘭尋思親哥估摸著會活稀泥,把事推到親媽頭上。
本來這群人也是趁著老太太不在才打算先斬后奏,真當老牛家傻白甜瞧不出來呢。
理由也充分,父母還在世,上頭還有個大哥,做不了主多正常。
“我們家不修族譜”牛進棚沉吟著開了口,卻意料之外的給了確切的準信,“你們要修,不用把我們家給算進去。”
徐水生不動聲色的跟黃水仙和牛翠蘭打了聲招呼,壓低聲音說:“我走了”
畢竟他姓徐不姓牛不好開口說話,且瞧著老牛家吃不了虧也就行了。
人出門剛好逮住偷聽三人組。
這里還得撕巴好一陣子呢,徐水生叫上孩子一塊回家,家里頭正做南瓜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