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建軍住校主要還是為了方便去體校訓練。
黃水仙一個星期一般會有三天接孩子們去船廠家屬樓住一住。
牛進棚也會去學校看看侄子們,可這會也有一股心酸涌上心頭。
“二叔!奶奶!”
牛建軍激動的聲音是往后邊來的。
小孩身后跟著郭教練,碰上面就直叨叨昨兒練習晚了就讓孩子在家里睡。
牛進棚抽出六塊錢給侄子,“這星期的生活費”
又拍拍米袋,“二叔現在就把米搬去食堂。”
以往牛建軍都會吆喝自己來,這會實在是太稀罕老太太,應了聲沒動彈。
郭教練正好跟老太太說事,:“下星期我就帶建軍出發去參加比賽,路費還有伙食費啥的按著標準,這一趟可能要花費三十塊錢。”
徐春嬌說成啊,扭頭就從手腕上的小布袋里掏三張大團結,惹得郭教練忙說不是催著交錢,就是碰上面了說一說而已。
人到底也還是把錢給收了,還得感慨投胎是個技術活,那孩子托生到個家底子強的窩。
摸著心窩子說,不是什么家庭都能隨隨便便一下子拿出三十塊錢來的。
有天賦的多了去了,但不是每一個家庭都有托舉孩子的能力,所以才說都是命啊。
這年頭哪怕是初中生住校,一個月能有五塊錢生活費都是家底子好的。
體校窮人家多,學生幾乎都是帶米帶菜。
菜就是一瓶涼拌蘿卜絲或者其他咸菜,一瓶就是一個星期的量。
夏天熱菜容易壞,撐到周三周四,瓶子里頭就長白毛毛…...
家里頭有錢的時候會給個五毛一塊錢,沒錢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
牛建軍身子骨一直很好,瞥這生活費,一個星期天天吃肉是沒問題的。
正主這會小小聲跟親奶奶蛐蛐,叨叨班級里有個同學天天嚷著吃不上飯家里窮。
他跟其他同學每天都多挪出一把米,結果那同學每次打米蒸飯都會掉好多米。
“我說得把飯盒放在米袋子里勺才行,他還讓我別管,掉在地上的米也不撿起來”
“咱家又不種地,米都還得花錢買。”牛建軍一臉肉疼,“現在我都不給他湊米了。”
郭教練聽得嘴角直抽,這孩子對自家的家底子真是沒一點自覺啊…
大清早的,郭教練也得問干啥來了。
徐春嬌隨便嘴了一句送狗子呢。
牛建軍之前比賽時,老牛家也是全員到場,惹得當教練的都得尋思一句,愛扎堆是不是這一家的特色。
徐春嬌還真沒說謊。
這進公家單位沒那么輕松吧,說進就進?
人就想跟去瞅瞅實際情況。
送狗之前還得去一趟初中。
這會在小學就能聽見初中學校上早自習的鈴聲。
還有個當哥的沒瞧呢。
到了目的地
牛進棚站在教室門口瞭望,瞅見侄子了就眨巴眼,眼神示意出來。
牛建國放下書本從后面蹦蹦跳跳的出來,老黃牛一樣的煙嗓開的口:
“二叔!”
嚇了一跳的牛進棚:“.….”
牛建國瞧見了許久不見的親奶奶,高高興興的拔高了音量,公鴨嗓似的喊了一句,“奶奶!”
幾個月前離開家時,依稀記得大孫子還是奶音的徐春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