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懷柯道:“我可以應付的,小叔你不必牽扯到這件事里來。”
申屠灼還是放心不下:“倘若真是那個陌赫大王子要見你,或許你能應付得了,不管你是不是他親妹妹,至少他不會對你不利。但如果那人只是假借這個身份來引你現身呢?如果他們是還在搜尋幸存者的刺客呢?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要如何應付?”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么說也有道理……
譚懷柯想了想,到底還是怕死,沒有拒絕與他同行。
次日午時,譚懷柯、申屠灼和沛兒來到胡集食肆,巴丹打量了三人幾眼,將他們引到二樓隔間。沛兒沒有入內,而是和巴丹一樣守在了門口。
巴丹看看她,調侃道:“我是在保護少主,你是在做什么?”
與譚懷柯相處久了,沛兒自認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不卑不亢地說:“自然是給我們恩主漲氣勢的,順道防著你們下黑手。若是你們膽敢欺負大娘子,我打不過你,卻也有一把好嗓子,定要喊得人盡皆知,讓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呵,小丫頭還挺兇。
巴丹不以為意,抱臂靠在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邊關局勢未明,他必須時刻都在防范,確保大王子平安無虞。
此時隔間內坐著三人,酒菜分毫未動,只等著誰先開口。
在這尷尬的沉默中,阿伊沙朝申屠灼瞥了一眼,轉而問譚懷柯:“他是誰?”
申屠灼自己答道:“我是她小叔,我阿兄是她亡夫。”
然而阿伊沙像沒聽到一般,仍是望著譚懷柯:“他是脅迫你的人嗎?你受制于他?”
申屠灼怒道:“你什么意思?”
眼看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譚懷柯急忙澄清:“不,他是知情人,怕我有危險才跟來。”
“好吧,姑且讓他待在這兒。”阿伊沙道,“先談正事吧。”
“談正事之前,容我先向您確認一下,您是陌赫大王子本人嗎?”
阿伊沙沒有回話,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個藍寶石珠串,放在譚懷柯面前,反問道:“你認得這個珠串嗎?”
譚懷柯一眼認出,這就是阿斕給她的信物。
她拿起珠串,點了點頭:“認得,這是阿斕公主親手交予我的。”
“阿斕給你的……”阿伊沙斂眸道,“我是陌赫大王子阿伊沙,作為使臣隨和親隊伍東行而來,為了掃清沿途阻礙,先一步入關打點。然而和親隊伍不知為何苦等不來,我也再沒見到我的王妹。你能告訴我,阿斕如今的下落嗎?”
“阿斕公主……已經歿了。”譚懷柯道,“那些刺客殺了她,我親眼所見。”
此事連申屠灼也未曾確信,他一度以為譚懷柯就是那位僥幸不死的公主,可既然當著陌赫使臣、公主王兄的面也是這個說法,顯然是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