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懷柯:“……”有時候她真覺得,自家這位小叔跟個垂髫小孩似的。
阿伊沙謙和道:“無妨,一切聽申屠兄安排。”
申屠灼嘀咕:“誰跟你稱兄道弟的。”
出關前,阿暉牽來了三匹馬,把韁繩交到自家主子手里。
“走路的腳程太慢了,還是騎馬方便。”申屠灼又貼心地問譚懷柯,“阿嫂可會騎馬?若是不會……”
“我可是陌赫人!”譚懷柯自信地牽過一匹,利落地翻身上馬,“我自小在馬場長大的,還跟著父兄養過馬販過馬,當然會騎!”
“好吧。”申屠灼語氣略有失落。
三人騎馬出關,順黑水河而行。
由于要在前面帶路,譚懷柯一馬當先,縱馬飛奔的感覺實在太好,如同回到了在納希河谷時無憂無慮的日子,興之所至,她便一夾馬腹,放肆馳騁起來。
申屠灼追在后面,叮囑道:“慢點!當心啊!”
譚懷柯回頭看看他們,端莊的垂髻被風吹散,發絲飛揚,給她整個人賦予了鮮活之感,全不似那個整日拘在宅中的“大娘子”。
她大聲說:“機會難得,咱們比比騎術如何?”
申屠灼也被激得興起:“君子六藝我學了個全,你可不要小瞧我!”
說話間,阿伊沙已趁機超過了他,直追譚懷柯而去:“我王妹的騎術亦是了得,不過從沒贏過我,彩珠兒,你當真要與我比?”
譚懷柯回過頭去,催馬更快地奔跑:“殿下輸了可要認賬!”
申屠灼又被阿伊沙氣到,俯身疾馳,超過他時不屑道:“你先贏了我再說吧!”
一路風馳電掣,著實快意。
然而快要抵達那處河谷時,譚懷柯率先放慢了馬速,越來越熟悉的景象令她回憶起了那一夜的驚魂與痛苦,再沒有閑情去爭第一。
申屠灼留意到了她的神色,也慢了下來,說道:“這里是黑水支流沖出的河谷,再往前就是居延澤,那里有更加開闊的平原。”
譚懷柯策馬向前:“我們商隊就是從居延澤的平原過來的,來到這片河谷中歇腳,恰巧碰上了公主的和親隊伍……”
阿伊沙尋找妹妹心切,越過他們二人,來到一處高地,俯瞰著河谷。
此地祥和而寧靜。
河水淺而清澈,潺潺流動,水鳥時不時飲水啄食,發出悠長的鳴叫。岸邊的樹木似乎比那時少了很多,大多落了葉,不再蒼翠,也不見那時黃黃白白的果子了。
數月過去,這里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看不出一點痕跡。
申屠灼疑惑道:“你確定是這兒嗎?”
譚懷柯點頭:“是的,我絕不會記錯。”她指了指下方遠處的幾株矮樹,回憶道,“我在那里摘過野果,給阿兄嘗了一個,酸得他跳腳。后來去河里浣洗野果,阿斕公主告訴我,那叫杏子,我們陌赫也引了種子去種……”
“我該早些來尋的。”阿伊沙調轉馬頭,沿小路入河谷,“下去看看吧,我不信什么都沒留下。”
下章:怎會落得個尸骨無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