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還想多一句嘴,說胥觀白與三殿下亦是舊相識,但譚懷柯踢了他的腳,讓他生生咽了回去。如今局勢不明,還是不要再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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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話題已經引導了和親上,可眾人像是刻意避諱著什么,又將其轉了開去。
阿伊沙對周問琮見禮后,半句話都沒提自己妹妹的下落,反倒去問譚懷柯:“你可知今日上門鬧事是何人所為?”
沒想到話頭又繞了回來,譚懷柯見其余人或淡然飲茶,或斂眸發呆,料想他們各自心知肚明,又不愿泄露自己的真實意圖,只能硬著頭皮接下:“啊,方才正說到此處。雖說那四個人都是別家商戶找來的潑皮,但我推測,可能與譚家脫不了干系。”
阿伊沙道:“大娘子果然聰慧,我今日前來正是要告知于你,讓他們幾家合伙打上門來的幕后黑手,就是譚老爺。”
“殿下如何得知?”
“我與你兄長譚安豐有些往來,本想邀與他一起來焉知肆吃飯,他卻百般推拒,盤問之下,才知道譚老爺要給你吃點教訓。其中有兩個潑皮還是譚安豐賭坊里結交的狐朋狗友,他知曉今日食肆不太平,也不想招惹到自己頭上,才避而不見。”
“那他眼下去了哪兒?找譚……阿翁善后去了嗎?”
“沒有,我把他灌了個爛醉,讓巴丹送他回譚家去了。”阿伊沙滿含歉意地說,“耽擱了許多時辰,到底是沒來得及阻止。”
“多謝殿下記掛,此事本就與您無關,您能來提醒一句,我已是感激不盡了。”
“那大娘子可知譚家為何要針對焉知肆?”阿伊沙冷聲道,“哼,對自家女兒的產業下黑手,這老東西還真是六親不認。”
“約莫是為了他先前購置的幾家新鋪子吧?”譚懷柯道,“前些日子阿翁要我盤下他手里兩間新鋪面,日后做生意賺了錢,好帶他分花紅。可我手頭緊,實在拿不出現銀來,因而拒絕了。想來阿翁是覺得我只顧自己鋪子,不肯幫襯家里,所以想讓我低個頭吧。”
“就為了那幾間鋪面?”阿伊沙氣極反笑,“花憩街那邊的鋪子我也聽說過,不是郡里大肆宣揚的旺鋪么?他當初擠破腦袋去搶來的,如今怎么又要急著出手?”
“阿翁似乎也不是想全部出手,只是不知聽到了什么風聲,或是想先賺回些本錢,這才打算租給旁人幾間來經營。”
“花憩街的鋪子么?”周問琮竟也自然而然地加入進來,“我對張掖還不甚了解,得空去問問池郡守吧,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商戶愿意砸這么多銀錢進去,大概還是與擢選皇商有關?”胥觀白也道。
譚懷柯抓心撓肝,各位難得湊齊了聚在一起,不是應當好好探討一下和親事宜嗎?
我這么點小生意,哪用得著驚動你們這些大人物啊!
就在此時,焉知肆的門再次被敲響。
池郡守誠惶誠恐地說:“張掖郡守池景賢,拜見三殿下。”
譚懷柯不禁扶額,好么,又來一個!——
下章: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公主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