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懷柯問:“那天觀白娘子是何時昏睡過去,又是何時清醒的?”
周問琮回答:“想來小娘子的身子弱,她距離香爐也更近,在我與阿伊沙感到頭暈目眩之前,她就先昏睡過去了。”
申屠灼道:“她醒得也晚,暖閣中的護衛和仆從侍婢大約是當天晚間好轉的,她到了第二日才清醒。不過護衛和仆從侍婢大多是在外間候著,內間只留了一扇覆著薄紗大窗以供觀看祭祀,透氣的縫隙也很小,所以他們三人定然是中迷香最深的。阿伊沙與三殿下強撐著逃命暫且不提,胥觀白若是自己布局再把自己算計進去,倒是個脫罪的好辦法。”
“撇開脫罪與否不談,昏睡得最早,清醒得最晚,是不是也可以說,觀白娘子才是最先被針對的那個人?”譚懷柯道,“或許她不止中了迷香,還被下了其他的藥。這種藥令她萎靡不振,甚至一時聞不出任何味道。”
“如此的確說得通。”周問琮附和。
“觀白娘子去撥弄香丸,或許也是隱約發現自己聞不出熏香氣味了,想看看是不是香丸沒有被點燃,可惜那會兒為時已晚,替換香丸的人已經得手了。”
聽完譚懷柯的推測,申屠灼沉吟:“郡守大人已下令封鎖了暖閣,只是這幾天忙著找尋阿伊沙和三殿下,人手不夠,許多事顧不上。我派人傳信回去,順著這條線再作詳查。只是說了這么多,與和親之事有何關聯?你想做什么?”
譚懷柯嘆了口氣說:“小叔,正是這場歲末祭祀的刺殺讓我改變了心意。”她看向周問琮,淡然地說,“三殿下,若有需要,我愿意假扮公主去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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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問琮只是略感驚訝,申屠灼卻是當場炸了毛。
“假扮公主去和親?你瘋了嗎?”申屠灼暴躁地說,“因為這場和親,已經來了兩回刺殺了!一次在關外河谷,一次在城中暖閣,你還沒看出來嗎?有人不惜一切代價,存心要攪黃這場和親,他們連他國使臣和三皇子都敢殺!”
“正是因為看出來了,我才下定了決心。”譚懷柯道,“誠如你所說,那些想要攪黃和親的人始終沒有罷手,他們藏頭露尾又心狠手辣,那最好的回擊,就是不讓他們得逞,讓他們在付出這么多代價之后,仍舊只得一場空!”
“你怎么知道一定能成功?已經死了一個公主了,你還要往里面填命嗎!”
“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是小叔,我早就深陷其中,沒辦法再置身事外了。阿伊沙和三殿下都有意說服我去做這件事,因為他們很清楚,我是和親事件的受害者,也是最想報仇,最想揪出幕后黑手的人。”
“你想用自己做誘餌,逼迫幕后之人暴露出來?”周問琮問她。
“是的,與其在他們一次次的剿殺中坐以待斃,不如將計就計。”譚懷柯道,“這是最便捷,也是對所有人都有利的方法。”
“呵,是嗎?我怎么不覺得對我有利?”申屠灼陰陽怪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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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那就要看三殿下愿不愿意配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