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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映解了禁足之后,又老實了好些天,才被她阿翁放松了管束。
悶在府中時,她聽說剛成婚不久的秦王痛失愛妃,著實嚇了一跳,那好不容易進京的陌赫公主,才過上幾天安生日子,怎地就香消玉殞了?雖說外頭一直傳言公主身體抱恙且久治不愈,可她還以為是那些人在說酸話,誰承想竟真是個紅顏薄命的主。
當然,她也還惦記著小灼阿兄的那個阿嫂。
因之前離家出走之過,她成天被教養先生用女德磨耳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無從得知那個阿嫂在哪兒,在做什么,也不知申屠灼在忙活些什么事。如今在阿母的求情下終于得了自由,陶映當即如出了籠的鳥兒一般,親自帶著兩個心腹侍女出去打探消息了。
事不湊巧,她去了申屠灼置辦的小院,敲門卻無人應。
彼時申屠灼正在面見光祿勛的議郎魏濤大人,與其議定察舉應試的各項事宜,自是無暇應付她。而譚懷柯與沛兒張羅著在郊外市集擺攤子,生意剛剛有了點起色,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陶映撲了個空,卻并未放棄,轉而去找附近閑磕牙的鄰居聊天。
她找隔壁汪大娘子問:“娘子可知這戶人家去哪兒了?”
汪大娘子打量了她幾眼,見她衣著和談吐不俗,瞧著是個非富即貴的小娘子,便試探著問道:“你也是來相看申屠公子的?”
“啊?相看?相看什么?”這才到安都幾日,小灼阿兄這就“艷名遠播”了?
“總不會真是來找他阿嫂買胡餅的吧?”汪大娘子嗑著瓜子說,“這戶人家剛從河西搬遷來沒多久,就住著申屠公子和他寡嫂兩人,哦對了,還有個小丫鬟。
“這附近誰人不知,申屠公子是被舉薦來參加察舉應試的,可憐她寡嫂在那偏遠之地受盡欺凌,無依無靠,只能跟過來照應著小叔吃飯起居,順道做點小本生意養家糊口,只盼著他能考中授官,也算全了她那亡夫的遺愿。
“瞧著那小叔日日拜訪名師,夜夜苦讀經卷,那寡嫂靠著賣胡餅和羊湯維生,還沒錢在城里開鋪子,只能在郊外小市集擺攤,哎,也是不容易啊。”
“……”陶映聽著汪大娘子說的,還以為自己找錯人了。
寡嫂受盡欺凌,無依無靠,這倒也不算是假話,畢竟申屠老夫人與她分了家,譚家那些人也著實作踐人。可她好歹有田有產,坐擁三間旺鋪呢,其中一個還是郡里生意最紅火的食肆,哪里就窮到在城里開不起鋪子了?
還有,申屠家再沒落,也不至于要靠寡嫂賣胡餅和羊湯來養活吧?這到底是誰編的長嫂如母、感天動地的故事啊?
陶映深吸了口氣,又問:“那方才說的相看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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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你就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阿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