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在心里啐了一口。
天殺的,他這是接了個什么爛活啊?
半點油水沒撈到不說,還差點得罪了秦王!人家那可是救命恩人,多大的臉面!這么深的背景,他是吃飽了撐的才來招惹這焉知肆!——
與來時的趾高氣昂不同,那隊官兵離去時似有點避之不及的意味,未表現出任何不滿,更沒說要給東家任何處罰。
外頭的食客們見了,不由紛紛感嘆譚懷柯的好手段,瞧著方才那些官兵的氣勢,他們還以為今天這食肆開張要鬧黃了,還沒擺上席面的飯菜也吃不成了。誰承想只是將人帶進雅間說了幾句話,就這么有驚無險地應付過去了。
于是有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說這焉知肆的東家絕不是尋常的邊關小娘子,指不定跟安都哪家權貴沾親帶故的。
自認為知曉內情的人道:“這位東家不是申屠家的大娘子嗎?當年申屠大人可是官拜大鴻臚啊,如今他家二公子從邊關回來參加察舉,守寡新婦開間食肆維持生計,多半是從前長輩的故交在幫襯著吧。”
也有人反駁:“哼,幫襯?那位申屠大鴻臚一朝被貶,直貶到邊關去再不復重用,彼時連個幫他求情的同僚都沒有,依我看啊,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哎?我倒是聽說這東家背后的靠山另有其人……”
“什么另有其人?”
“噓。”
譚懷柯招呼著周問琮落座,便與他告了罪,從雅間里出來尋人。
大家都來給她撐腰,自然要好生謝過。
她給胥觀白取來盛好熱菜的食盒,遞到她手中說:“多謝觀白娘子捧場,也替我多謝你家女君容赦之恩。”
皇后殿下能讓她把這間鋪子開起來,譚懷柯已是感激不盡。
胥觀白沖她笑了笑:“恭喜開張,來時我都有些恍惚了,以為自己還在張掖郡。”眸光移向雅間闔上的門,她說,“秦王也來了。”
譚懷柯嘆道:“是啊,難得大家又齊聚在了焉知肆。”
送走了胥觀白,譚懷柯又去敬了阿伊沙一卮酒:“多謝大王子殿下替我解圍。”
阿伊沙挑眉:“解什么圍?我來吃飯罷了。”他指了指肉串說,“這兒的調味不如張掖那家店,你跟廚子好好說說。”
譚懷柯答應著:“下回殿下來了,我們單獨給你調味。”
阿伊沙意有所指地說:“這鋪面到了你手上,各種曲折難免落人口實,近來可能有些傳言不太好聽,你別往心里去,讓那些疏忽大意的人自己去找補。”
譚懷柯沒聽明白:“啊?什么傳言?”
阿伊沙瞥了雅間一眼:“你自己去問問就知道了。”
——
下章:斗上一斗,又有何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