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突然被推,差點摔個狗啃泥,氣得捏鐵錘的臉,左右扯。
見好兄弟被‘欺負’,二崽沖上去抱住鐵蛋的腰,學他爹教的,想把他絆倒。
他力氣太小,沒絆動。
“……!”
“哥,幫我!”
大崽上去幫忙,三個穿一條褲子的五歲半小朋友,圍住他們鐵蛋哥,你抱腰,我掛脖子,他掰腳……手忙腳亂。
“二崽,用力!”
“大崽,摔他。”
“鐵錘,摳你哥腳!”
梆梆和來妹起哄,笑哈哈。
院子吵吵鬧鬧。
顧父顧母還不清楚小孫子記憶力超群意味著什么,聽林昭說三崽適合念書,老兩口滿臉笑。
“三崽能念就念,爺給掏學費。”顧父一拍大腿,支持小孫子念書。
他年輕時去大城市討過生活,比村里老頭多點見識,知道有文化和沒文化的差別。
顧母說:“都供。阿瀾,梆梆,來妹,鐵蛋,鐵錘,還有魚魚,都一樣,只要能念,家里就供。”
她攢了錢的。
黃秀蘭和趙六娘高興不已。
有文化出路多,她們沒文化,但是會看的呀,老三媳婦兒怎么做,她們怎么做!
三崽從害羞的情緒里出來,小手勾住林昭的尾指,音色稚嫩干凈,“娘,教?”
顧承淮把兒子抱過來,“爹教你,讓你娘吃飯,你娘還要上班。”
末了,給媳婦兒一個眼神,示意她去吃飯。
林昭的早飯是顧承淮準備的,熱兩個花卷,弄點開胃小菜,還給她沖一杯奶粉。
有吃有喝,都是林昭喜歡的。
也是她能吃完的分量。
三崽無所謂誰教,小奶娃坐在高大俊美的軍官懷里,眼眸深黑,瞳仁因情緒穩而顯的淡,手搭在膝上,乖巧坐著,認真聽講。
“爹先教你認識字典,字典是工具書,遇到不認識的字可以通過查字典,知道它的讀音和意思。
字典里的詞語是按照字母順序,也就是拼音,或部首排列的,就像排隊一樣,a在最前面,z在最后面……”
顧承淮的聲音低沉好聽,平日說話音色偏清冷,冷淡的像冬日松樹枝頭的雪,和自己的崽說話,會特意放緩語氣。
黃秀蘭和趙六娘感覺陌生。
妯娌倆躲在灶房嘀咕。
“老三兩口子咋看著比才結婚那會都膩歪啊?”趙六娘小聲說。
“久別勝新婚,再說了……”黃秀蘭笑著搖頭,“三弟啥時候和三弟妹鬧過別扭,大崽娘稍稍給個好臉,只要不是原則問題,啥事在他那里都過得去。”
她十幾年前剛嫁進來時,老三還是個少年,那會的他瘦弱冷漠,黑眸里的情緒永遠都淡淡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極少笑。
總是在看書、干活,看書、干活……
后來,離家當兵,幾年沒回來,再回來時,褪去青澀,內斂沉穩,氣勢如淵。
回來沒多久,他忽然說他要結婚。
那天,黃秀蘭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由衷的、愉悅的笑,她當時就覺得,他一定喜歡慘了那個姑娘。
果然如她所想。
顧家最大的耙耳朵出現了!
院外。
林昭吃完飯,顧瀾收拾了碗筷。
顧承淮放下三崽,讓他自己先看,等回來再教他。
他回屋取了媳婦兒的寬檐帽和小布包,把帽子給林昭戴好,推上自行車往外走。
“媳婦兒,走,我送你上班。”
林昭背好布包,緊步跟上。
大黃帶著小琥珀緊隨她身后。
自從女主人上班,兩個毛孩子日日送她到村口。
“這狗養的不錯。”顧承淮隨口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