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年紀偏長的女人,和她旁邊的中年男人一樣,渾身散發出一股書香氣。
總之,好博學的兩張臉。
“這……”
給餅的女人擺擺手,“以后大家要住一個院子,抬頭不見低頭見,不用客氣。”
“謝謝啊,我叫田若,這是我女兒笑笑。”田若滿臉感激地接下餅,順手給女兒,對她說:“笑笑,快謝謝奶奶。”
笑笑懂事地道了聲謝。
“真乖,我叫文心,這是我愛人任唯安。”
他們在相互認識。
另外三人主動加入。
先是那跛腳青年,“我叫孟九思。”
他的話才落,氣質仙風道骨,渾身散發出淡淡藥香的老爺子說道:“我是九思的爺爺,孟義恒。”
最后剩下一個人。
這人看著年紀不輕了,頭發花白,氣度不俗,舉止透著從容,置身在老破的茅草屋,在他眼里好像不是事兒。
“敝姓喬……”
……
顧家。
顧父看完熱鬧回到家,坐在墻邊的小木凳上,神情略顯呆滯,似乎在走神。
他竟連字典都沒翻,只在那里發愣,顧家人都看出了古怪之處。
林昭正在教顧承淮拍照,瞧見公爹不對勁,暫停教學,撞了撞男人胳膊,兩口子站在角落小聲咬耳朵。
“爹是啥情況,今天居然沒翻字典?”林昭神情疑惑,“不是去看熱鬧了,怎么這副模樣,不會是……”
她大膽猜測,“被送來的人里面,有爹認識的吧?”
大隊送來幾個人的事,林昭略有所聞,但沒去看。她對這些不敢興趣,所有人擠在一起很熱,味道也不好聞。
“有這可能。”顧承淮也壓低聲音,他的嗓音低沉好聽,刻意壓低有種沙沙的味道。
“爹年輕的時候去過海市,在那里打拼了幾年。”
在那里遇到什么讓他記到現在的人或事,也正常。
“二嫂說,有一對夫妻,一對母女,一對爺孫,還有個讓人不敢多看的老先生,你說,這些人里,哪個有可能?”林昭眼睛干凈明亮,那么看著顧承淮。
顧承淮略一思索,“最后那位老先生。只是初步判斷,不擔保對。”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小兩口正猜著。
顧母坐到顧父旁邊,打一記直球,“說說吧,那幾個人,你認識哪個?”
顧父瞳孔地震,結巴道:“你……你咋知道的?”
“你不看看你啥樣,誰沒看出來。”顧母乜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說:“趕緊的,別讓我催。”
聽見婆婆的話,林昭拉著顧承淮坐過去,認真吃瓜。
顧父沒注意他們,只說:“我不確定。”
“……”顧母似是有些無語,沉默須臾,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你不確定你搞這套,魂兒都要飛了?!”
顧父委屈巴巴,出言解釋:“我原本打算,等天黑去問問。”
“你先別說這么多,你就說哪個你覺得眼熟,為啥覺得眼熟?”顧母逼問,老頭子把她的好奇心吊起來了,不打聽清楚她渾身難受。
“那位老先生。”顧父表情有些別扭。
想起往事,眼睛都亮起來,“如果姓喬那就沒錯。”
沒等顧母繼續問,他主動道:“我認識那些字都是喬先生教的。”
“當年在老家活不下去,我和另外幾個人聽說海城遍地都是錢,于是找準機會偷溜上火車,去海城討生活,到那里才發現,窮人甭管在哪兒都不容易。”
“我學人賣過報紙,也賣過香煙,我在賣香煙的時候遇見喬先生,他幫了我很多,要不是他……我回不到老家,也沒錢娶媳婦兒、養活幾個孩子。”
“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啊,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