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緊張又無措,“我……我……”
想安慰妹妹又笨嘴拙舌,說不出一句好聽話,急的咬住嘴里的肉,疼的倒吸一口熱氣。
“四哥?”林昭擔憂道,“你咬到嘴了?沒事吧?”
剛咬到當然疼,可……孟九思對上妹妹關心的眼睛,又覺得不那么疼了。
他擺擺手,“沒事。”
用舌尖一舔,口中有股淡淡的腥咸味。
咬破了。
看出妹妹故意逗自己,孟九思平和的黑眸泛開無奈。
嘴不那么疼后,語氣染上鄭重。
“年輕姑娘坐車不安全,那些拐賣婦女小孩的歹徒都是幾個幾個出現,手段也多,你千萬別一個人出遠門。”
林昭心里微暖,臉上卻流露出無奈。
“我知道,我不是都說過了,我出遠門會喊人的。”
孟九思想到林家幾個兄長,緊繃的臉色終于舒展開。
“你心里有數就好,我不想你出意外。”
剛認妹妹沒幾天,他已經開始向林家三兄弟靠攏了。
林昭笑了笑。
“四哥,我把找到你的事告訴大舅了,大舅很高興,他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等天黑我讓承淮給你送來。”
孟九思確實什么都缺,想了想,沒跟妹妹客氣,不好意思地說:“麻煩你們了。”
“這有什么,我們是一家人。”林昭軟聲強調。
“四哥你別有心理負擔,爹說我們兄妹幾個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親近的人,是不管發生什么,都能信任、依賴的存在。
我是你妹妹,你真的沒必要每次都對我說謝謝,能有機會照顧四哥,我很高興。”
她注視著孟九思,眸光認真,“四哥能找到回家的路,回到我們身邊,我很開心啊。”
因為從小坎坷的經歷,相比別人的惡意,孟九思更不習慣接受好意。
哪怕他在心里反復低喃,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個任誰都能踩一腳的‘可憐賤種’,他有爹、有娘、有哥哥、有妹妹,還好多外甥外甥……還是不自在,甚至無措到想逃避。
他沉默著,眼睛垂下,林昭看不出他的情緒。
她撿起孟九思割豬草的尖利石頭,彎腰割起豬草來,來接受教育的人當然是沒資格領勞作工具的。
林昭剛開始割動作有些生疏,畢竟自從嫁給顧承淮,她便沒上過工,好在還有肌肉記憶,不一會又熟悉了。
快點幫忙割夠,四哥好回去治腳。
“四哥,你慢慢習慣我們,不急,咱爹讓我別逼你。”
林鶴翎心細如發,見的人也多,只和小四打個照面,就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他專門跟昭昭幾兄妹叮囑,說要慢慢來。
“……爹說的?”孟九思回過神,看見妹妹在幫自己打豬草,急忙要奪回她手里的‘小工具’。
“是啊。”林昭一個側身躲開,把割好的豬草塞進簍子里,“爹特意交代我們的。”
見四哥不抗拒聽林家的事,她繼續說:“過去這二十多年,我和哥哥們有什么,爹娘從來都會多準備一份,咱家至今都有一間你的屋子,你的屋子什么都不缺,爹每年都做新衣服給你,你的衣柜里……都是衣服,厚的、薄的,從小到大的都有……”
“爹說,以前沒機會讓你穿他做的衣服,是他的一大憾。”她眼里的笑加深,道:“要把這兩年做的整理整理,全給你送過來,你等著接收吧。”
林鶴翎是比照老大老二做的,衣服小上一點,孟九思穿剛好合適。
“對了,爹還說,要給你做身新棉衣,咱這里冬天會下雪,很冷。對了對了,還要再給孟爺爺做一身,他養大了你,是我們林家的恩人,我們會力所能及的報答他。”
孟九思動容的厲害。
埋頭割豬草,握豬草的手不穩。
他喉嚨滾了滾,聲音添上幾分沙啞,“昭昭,讓爹給你做,我身份特殊,不能穿太好,隨便給我件舊棉衣就好。”
“舊棉衣又不保暖。”林昭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