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打電話按分鐘計錢,還很貴,除非特特特緊急,一般人可舍不得打電話,有的連電報也舍不得發。
每人最多通話一分鐘。
很快輪到林昭他們。
顧承淮撥通電話。
云諫醒個大早,守在客廳。
叮鈴鈴的電話聲響。
他從沙發彈起,奔過去接通,“承淮?”
“是我。”
林昭聽到是個極為年輕的聲線,聲音清亮,中氣十足。
不知道是不是當過兵的都這樣。
永遠身姿筆挺,永遠熱血沸騰。
云諫張口就問:“那倆孩子是你什么人?”
顧承淮看向林昭,沉聲道:“自家的孩子。”
懂了。
但是又不全懂。
自家的,說明和承淮有淵源,可……承淮怎么會和首都普通工人家的孩子有關系呢?
怪。
云諫沒多追問,說了自己打聽到的。
“那兩個孩子處境并不好,生下他們的女人是個沒脾氣的包子,她娘家又都難纏,屬于我都不想打交道的那類人。”
他眉頭微皺,一針見血地道:“那個女人護不住那兩個孩子,連住的房子都被娘家占了,我斷定,那倆孩子如果繼續生活在那個家里,會有吃不完的苦頭。”
林昭踮腳聽著,臉上笑容消失,表情難看。
對未曾謀面的前四嫂好感全無。
她不禁扣住顧承淮的胳膊。
不用昭昭提,顧承淮便知她的心思。
有力的手輕拍林昭的手背。
云諫的話還在繼續,“承淮,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把兩個孩子接過去嗎?”
“要接。”顧承淮聲音沉穩有力。
“需要幫忙嗎?”云諫主動問,想了想,又道:“我給你把人送過去?”
他補充,“盡快決定,那倆孩子已經沒回那個家了。”
林昭眼睛閃過一抹惱意,不是對承淮戰友,而是對素未謀面的前四嫂。
她很少對沒見過的人產生惡感。
這是第一個。
那是她的兒子,在他們最需要媽媽的時候,她不護著他們,讓兩個孩子依靠誰?
林昭沒急躁,安靜地看著顧承淮,要不要云同志幫忙他說了算,云諫不送過來也沒事,大不了她家里人去接人。
顧承淮給林昭一個安撫的沉穩眼神,對著話筒道:“你方便嗎?”
“嗐,有什么不方便的。”云諫換了個姿勢,懶散地靠在鋪著墻紙的墻上,語調隨意,“我那工作,天南海北的跑,無所謂啦,你不方便的話我把兩個小子送過去。”
開玩笑的口吻,接著道:“希望他倆不會覺得我是拐賣孩子的惡人。”
戰友都這么說了,顧承淮也不矯情,當場道:“我后天帶我媳婦兒孩子去省城,到時候我們在省城會面,怎樣?”
云諫在腦海快速定下路程和時間。
“成。”
兩人確定接下來碰面的地點,這才掛斷電話。
顧承淮帶著林昭出郵局。
小兩口走到陰涼處。
見媳婦兒臉上沒笑,似乎被氣的不輕,顧承淮揉揉她的發頂,聲線溫和自然,“別氣了,氣壞身體心疼的是我。”
“我讓云諫把京墨和廣白送到省城,等我們逛完,剛好帶他們回來。”
林昭眉頭沒松,“那家人不會出幺蛾子吧。”
“云諫辦事,不會出差錯。”顧承淮對云諫很有信心,“那小子辦事靠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總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