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首長看兒子一眼,“我是貓蛋兒的爹。”
“后爹?”鐵牛脫口而出問。
場面死寂。
偏小崽子察覺不出自己說錯話,眼巴巴地望著高大的軍人叔叔。
“……不是。”寧首長沉默幾息,終是回答,又強調一遍,“親的。”
鐵牛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面色訝然,“你是人嗎?”
寧首長瞇眼。
好不見外的熊孩子,是村長家,不,變成大隊長了,是大隊長家的崽子?居然一點也不怕他。
“……是。”
還是平靜無波的聲線,卻讓鐵牛嗅到危險的氣息。
小家伙撓撓后腦勺,狀似憨厚的笑笑,“叔你沒死啊。”
他替貓蛋兒開心,“貓蛋兒,你也有爹了噯,以后你家的重活有人干了,你就有大把的時間和我們混啦。”
寧首長:“……”
混這個詞用的對嗎?
不過。
熊孩子的話讓他心里酸酸澀澀。別的小孩玩耍的時間,他兒子要干重活……
他愧對兒子。
貓蛋兒努努嘴,沒正眼看他爹,眼尾余光故作云淡風輕地掃過寧首長,嘴硬道:“我干習慣了,不需要別人幫忙。”
寧首長也不生氣,他也沒資格生氣,目光溫和的看著兒子,態度很好的說:“我多年不干家里的活,怕是生疏了,兒子,你教教我。”
警衛員停穩車,走下來。聽到這話,險些控制不住表情。
他是個粗人不知道咋形容,就很……嘖嘖嘖。
首長變化忒大!
貓蛋兒仰起小下巴,模樣傲嬌,也沒說教不教。
村里人聽說貓蛋兒他爹活著回來了,還是開著四個輪子的車回來的,紛紛跑過來,就怕錯過豐收大隊第一瓜。
瞧見停在寧家門口的車,忍不住靠近。
有的人摸摸車身,眼睛亮的不可思議。
“這大家伙——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摸上這大家伙,值了,值了。”元寶爹紅光滿臉。
“真氣派!”另一個人道,“這玩意咋開過來的,厲害。”
瞧見有熊孩子往車蓋爬,把人揪下來,“干啥呢,干啥呢,弄壞把你賣了都賠不起。沒有一點邊界感的熊崽子!”
珩寶聽見,說道:“弄不壞。這是鋼鐵做的,特結實,叔你一拳打過去,疼的是你的手。”
男人:他沒事干打鐵干啥?
摸車的小朋友得意的笑,“珩寶說摸不壞,略略略……”
當著男人的面兒,又狠狠摸了下。
……
村里輩分最高的老人也出現了。
瞅著高大威嚴的寧明德,布滿皺紋的老臉堆滿笑。
“是明德,是明德小子,明德小子活著回來了!”
“我就說你看著不像福薄的,回來就好,可惜你爹和你媳婦兒沒等到你……”
“你娘和貓蛋兒這幾年不容易,好好照顧他們。”
寧老太擔心兒子腦袋沒好徹底,打開車窗,出言提醒,“這是你有福伯。”
寧首長眼神無奈。
他真想起來了。
“有福伯。”他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