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琴改嫁后,沒再工作,在夫家當老媽子,做飯、洗衣、打掃衛生、照顧繼子繼女……用掉了她全部的時間。
短短兩個月,她的指關節變粗,指腹磨出好幾個繭子。
可惜這個家里,沒有另一個孟九思幫她做家務,給她買雪花膏了!
午夜夢回時,袁琴難免想前頭那個丈夫、想兩個兒子,想以前的好日子。
天一亮,她又得重復昨天的生活。
袁琴漸漸麻木,雙眼如死魚般,黯淡無光。
“飯還沒好啊?”袁琴的繼女不滿地說,臉上寫滿對袁琴這個后媽的看不上,“怎么這么慢啊,你一天天的在家里做什么,飯飯做不好,衣服衣服洗不干凈,吃白飯的?”
“我爸花了那么多錢,怎么娶了你這么個廢物。”
“連嫁妝都沒有,丟死人了,害的我被人嘲笑,真是個廢物。”
“廢物,廢物。”袁琴的繼子年紀小,學著姐姐,邊拍手邊喊廢物,喊的不亦樂乎。
那聲音左右鄰居聽得清清楚楚。
鄰居直搖頭。
沒做評論,只催促家里孩子,“吃飯,閉上耳朵。”
小孩疑惑地看過去,“……咋閉?!”
呆萌地舉著筷子捂耳朵,隔壁的吵架聲還是很清楚。
“……”
女人:“還吃不吃了?”
小孩沒敢再逼逼,埋頭吃飯。
就在這時,隔壁門口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接著……
“琴啊,媽的琴……”袁老太哭嚎開,嘴里不住喊她的琴。
袁琴走過去開門,“媽?”
越過袁老太,看見弟弟弟妹,她愣了下,眼里閃過疑惑。
“你們怎么來了?”袁琴神情冷淡。
她二婚過的不好,心里不是不怨親媽,但又清楚是她自己點了頭,要怪也該怪自己立場不堅定。
她媽讓她改嫁,是為了她好。
袁老太拉著袁琴的手哭訴,“琴啊,咱家沒了……我和你弟弟沒地方住了……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袁琴傻眼,猝然睜大疲憊的雙眼,震驚道:“什么意思?”
“廠辦的人上門,說那房子不屬于我們,把我們趕出來了。”袁老太嚎的凄慘。
袁琴得知前因后果,面色難看,情緒激動地說:“怎么不屬于我們?那是我和九思的婚房,我們在那里結婚,京墨和廣白在那里長大,那是我們的家,廠辦的人憑啥說收回就收回,我不服……”
說話間,她脫下身上的補丁圍裙,往門外沖,要去找廠辦的人問清楚。
袁家兒媳怕袁琴攪沒自己的工作,眼疾手快拉住她。
“大姐,先別沖動,你……前頭那個要回來了!”
袁琴掙扎的手僵住,錯愕地望向弟妹,“你說的是九思?九思要回來了?!”
語氣充滿不可思議。
面帶喜悅,還有些心虛——畢竟她把兒子弄丟了。
心跳的很快,袁琴也琢磨不清自己什么心情,有期待,也有忐忑。
“嗯,廠里都傳遍了。”袁家兒媳話里滿是埋怨,“要不是他回來,我們也不會被趕出來。”
袁琴拋開復雜的心情,生氣道:“他們憑什么啊,憑什么收回那房子,九思回來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