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后娘欺負她。
陸寶珍想哭,卻又怕蘇玉賢回去和她算賬,只得忍著。
“要發車了,都別嘮了,扶好站好,路不平,別摔了。”汽車售票員揚聲喊。
她的話音落下,說的唾沫星子亂濺的人默契停下,找到能抓的,雙手把住。
“嘶,你抓住我頭發了!”某個有座位的乘客頭發被壓,某處頭皮針扎似的疼,她沒忍住喊。
抓著座位靠背的大娘忙收回手,話語歉意,“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沒注意。”
注意到這人年紀怪大的,蘇玉賢在車里難得安靜的間隙,不過腦地說:“這位大娘年紀挺大的,年輕的同志是不是發揮下咱們民族的優良傳統,給大娘讓個位置?”
車上的年輕人不少,為搶占到座位,他們放棄不少閑逛的時間。
蘇玉賢的話屬實讓人心情不愉。
“規定是先到者有座位,晚到的沒有,我老早來了,憑什么不能坐!”性子火爆的女同志不爽地說,“你心疼大娘年紀大,你來早點,把你占的位置讓出去啊,慨他人之慷算啥本事……”
有人打頭,就不缺為其辯經的人。
“就是就是,憑啥,我們少逛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好不容易占的座,就想舒舒服服到家,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我們讓出位置,站著說話不腰疼。”
“搞笑。”
有位置的人也不是不樂意給年紀大的人讓座,實在是車里實在太太太太擠。
他們出都沒法出,咋讓?
好多或不滿、或看戲、或指責的目光落在蘇玉賢身上,她尷尬的腳趾抓住,恨不得往車底挖出個洞,消失在原地。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艱難地辯解著。
“那你是啥意思?”最開始反駁的姑娘怒目,不依不饒道:“你是說我們這么多人的耳朵都有問題嘍?”
蘇玉賢感覺自己越來越低,這人步步緊逼。
她不是會反省的人,而是怨怪起林昭來。
“我沒針對你們。”蘇玉賢目光似有若無地瞥向林昭幾人,“我就覺得,有的拖家帶口的人,占了太多位置。”
聿寶等人豎起耳朵吃瓜,沒料到自己變成種瓜人。
“陸寶珍后娘,你是在說我們嗎?”珩寶跪在座位上,努力瞧著蘇玉賢,大聲道。
聲音響亮的像帶著擴音器。
蘇玉賢一噎,騎虎難下,說什么都不好收場。
沒等她有反應,聿寶說:“沉默了,這說明珩寶說中了你的心。”
車上噪音大,為讓蘇玉賢聽清自己說的話,聿寶的音量比平日高些。
“你就是說我家。”聿寶再次強調。
“我問過我爸爸和我小舅,他們都說……乘坐汽車,沒有人數限制。不信你問售票員姐姐。”
小朋友聲音清亮,還很禮貌,售票員被他一聲姐姐喊的迷糊。
“是沒人數限制。”她臉上洋溢著笑容。
“謝謝姐姐解答我的疑問。”聿寶向售票員點點頭,禮貌地道謝。
再次看向蘇玉賢。
“蘇嬸嬸,你都聽見了吧?沒人數限制,我們可以有座位的。”
聿寶眉眼認真,往蘇玉賢心頭扎針,“別羨慕我們有位置,下次你來早點,你也可以有。”
蘇玉賢節節敗退。
“我羨慕什么呀。”她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可不像你娘,整天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出去逛……”
聽她想把臟水往林昭身上潑,貓蛋兒猛地站起來。
“蘇嬸嬸,你對林嬸嬸的惡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