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撇了撇嘴,輕哼道:“我說的是他存不住財,能賺錢管什么用?能存下來才是真本事。”
“他要修煉,以后肯定需要購買各種天材地寶,估計真存不了多少。”月嬋沉吟分析。
話是這樣說,心里卻隱約覺得,師父對江源的命格判定,可能不是那么準確。
至少在‘沒有財運’這一塊,大概有所出入。
法海身影一閃,來到山腳石碑前。
燕赤霞、月嬋也都先后來到這里,看向石碑上的內容。
“梁御統中,廣陵人江源,字玉郎,幼習武,酷愛讀書,幸中解元,名一時噪。”
月嬋輕聲誦讀,“緣山游,忘路之遠近,忽逢山中迷霧,遇太一道掌教元辰子,相談甚歡,結伴登山。
至山頂,躍后崖,入地宮,宮中尸骸密布,血池滔天,方知元辰子已入魔道,欲以吾身淬煉人丹。
……
吾滅一道,大悲之,故掌教印,重立太一,以彰正道。”
讀完一遍后,月嬋沉吟分析道:
“他這是故意撰寫傳記,留下石碑文字,想讓大家默認這是事實。”
燕赤霞點點頭,“大概是這意思。”
“上面還有。”法海輕語,身影閃動間,已來到迷霧外的石碑前。
燕赤霞、月嬋也相繼到來,望向石碑。
“難,難,難!”月嬋輕聲吟讀,“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閑。不遇至人傳妙法,空言口閑舌頭干。”
讀完之后,月嬋心中微動,想起江源之前所說的用武學上的真氣,代替天地靈氣,以此來修煉【太一導氣術】。
“對他來說,確實是‘難、難、難’。”月嬋想著,目光落在【太一導氣術】上,看了片刻,忍不住問道,“師父,他為何要把這篇【太一導氣術】雕刻在這里?”
燕赤霞拂了下絡腮胡,瞧了眼月嬋,反問道:“如果你是他,你會不會在這留下一篇功訣?”
“他自身都沒有修道天賦,我要是他…大概不會留。”月嬋猶豫著說道。
“但你不是他。”燕赤霞淡笑道,“你沒有像他一樣,繼承太一道的掌教之位,沒有責任留下功法;
你有修道天賦,而他沒有,但他身上有股豪氣,卻又是你沒有的。
他留下這篇入門功訣,大概不止是想引導有天賦的人來修煉,更有一種豪氣在里面:
就算我沒有修道天賦,就算你們可以修煉出靈力,我照樣可以比你們強!”
“阿彌陀佛。”法海道了聲佛號,身影閃動,進入迷霧當中。
燕赤霞緊隨其后。
“豪氣嗎?”月嬋腦海浮現江源的模樣,若有所悟,又看了眼‘難、難、難’,邁步走入上方迷霧。
來到迷霧中心,一座新的石碑矗立。
燕赤霞看到這塊石碑上的內容提到了自己,忍不住冷笑道:“胡編亂造,一派胡言。”
“吾風輕云淡,言吾志: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游無窮也……”月嬋誦讀到這里,忍不住低笑道,“他倒是真敢想。”
“這最后幾句,倒是……”燕赤霞盯著石碑上的‘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游無窮也’,眼中異色連連。
“可惜,這位江施主,并無修道天賦。”法海輕聲道,定定地看著石碑許久,再次登山而上。
“確實可惜。”燕赤霞也感慨了一聲,心中徹底沒有了輕視之心。
“可惜嗎?”月嬋搖了搖頭,沒有深想。
三人來到山頂,進入萬壽宮,又看到一座矗立的石碑。
月嬋輕聲誦讀:“留山數日,吾雖繼掌教之尊,苦無事可做,靜而思之,吾之道,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生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讀到最后,月嬋的聲音越來越小,眼里異色濃郁,僅是讀著,竟莫名的感受到了些許神圣。
法海、燕赤霞都沉默了,兩雙眼眸緊緊盯著石碑上雕刻的這一段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