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袖子里掏了張小箋出來,遞給了對面的人。
玄衣男子接過,一目掃完,面色微怔,“竟是她的女兒?”
鳳淵笑著搖頭:“何止?想不到江家那位久病積癆的大少爺竟還有這么樁風流韻事。這么一顆滄海遺珠流落凡間,這江家人竟是半分不知,也是可笑。”
玄衣男子默然無語。
鳳淵又笑了笑,語氣揶揄:“這么說起來,她豈不算是你的后輩,得叫你一聲祖宗?”
玄衣男子手心微捻,一簇細小的火苗挑起,將箋紙燒的蜷曲攣縮。
明亮的火光襯的他黑冷的眸子越加暗沉,他薄唇輕啟,透著若隱若無的譏誚。“她是酆國后裔,我不過是個萬死難辭的罪人,與我有何干系?”
鳳淵啞然。“……當年那些事,根本不能怪到你頭上。”
玄衣男子冷笑一聲:“那又如何?我的存在,不過就是一場罪孽。”
鳳淵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些什么,看著他,又是嘆了口氣。
“什么?這么點破酒,你要賣我三千靈石?!”
樓下,突然傳來一個少女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她雖然盡量拔高音量,可仍舊聲音嬌軟,音色脆甜。
而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玄衣男子,抬起了頭。
——
鹿呦看著眼前笑瞇瞇的店小二,氣的頭發都豎了起來。
黑店,絕對是黑店!
哪里有一壇酒,就賣三千靈石的道理。
他與其在這兒賣酒,不如直接去搶來的比較快!
店小二在這黟陽城多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早就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事。
此刻見鹿呦長得乖巧又好看,更是半分不計較她剛才的失語之處。
“這位姑娘,這壇酒可是桑落酒啊,不僅采用靈氣最盛的靈米釀造而成,更是在地下埋了近八十年。”
“若不是你今兒說要,我還舍不得挖出來呢。這三千靈石,可一點也不高。”
店小二手摸著酒封,語氣平和。
鹿呦看看那酒,又摸了摸自己剛剛掏出來的幾顆靈石,扯了個笑容,訕訕道:“不好意思,這酒我不要了……”
“不要了?”
店小二仍是笑著,眉毛卻是一跳。
他拍了拍手,然后從旁跳出了幾個威武雄壯的大漢。
他笑瞇瞇的道:“姑娘當真不要了嗎?”
鹿呦咽了咽口水,這幾個人,修為至少都比她高。
“嘿嘿……”鹿呦連忙堆了個笑容,從乾坤袋里掏出靈石,“我要,我要,我要的。”
她怎么差點忘記了,這可是黟陽城,隨隨便便碰到個人,都可能是個惡徒。
店小二收了靈石,服務態度異常良好,不僅給她打包了酒壇,還送了她一包點心。
“姑娘慢走,下次再來。”
“嘿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鹿呦抱著酒壇,緩緩退出去,一轉身,整張臉就垮了下來。
她的靈石!她的靈石!她好不容易攢的靈石!
姜月白!這個殺千刀的!啊啊!
鹿呦抱著酒壇,氣沖沖地就要去找姜月白算賬,結果剛剛跑下臺階,就一頭撞進一個人懷里。
“哎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