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懷朔在靈海里簡直要給他跪下了:“算我求你了大哥,您老暫時消停點行不?這可是兩個頂級大佬的戰斗,一不小心被波及,就可能神魂俱滅。你不顧念咱倆的死活,也想想你師妹嘛,難道你舍得扔下她,就這么憋屈地死了?”
云晨沉默了半晌,撐著劍緩緩站起來,“你說的對,我不能就這么死了。”
姬懷朔總算松了口氣:“想的通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現在打不過你師叔,不代表將來也不行。你體內的本元之息是我從未見過的強大,你好好修煉,假以時日,未必比你師叔差。”
云晨此刻也算完全冷靜了下來,他再憤怒,再不甘,打不過小師叔那是事實,有這氣餒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么才能盡快提升修為。
整個谷底都被這兩人打斗的余波所包裹,根本就無法出去。
云晨想了想,干脆往山洞里退去,不管怎樣,先把受傷的身體修復好再說。
只是他剛剛靠近洞口,便有幾道紅色的厲光朝他逼來,竟是從打斗光圈中亂泄飛出的靈力。
那速度極快,猶如閃電猛地躥至了身前,他受傷之后,反應已不及之前靈敏,再要舉劍橫擋,已是來不及。
正當他以為要硬生生承下這幾道攻擊的時候,平地里突然揮來了一道黑色的劍芒,帶著銳不可當的威勢將所有紅光斬地粉碎。
云晨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小師叔竟然會幫他?為何?
不及細想,他便被一道靈力揮進了洞內。
峽谷上空,身著白衣的男子懷抱七弦琴,懸空盤坐,繡著紅色彼岸花的衣衫被狂風吹的烈烈作響,他素手翻飛間,竟是快地只剩下殘影。
他嘴角仍舊帶笑,剔透若琉璃的眼眸依舊微微彎起,在這樣緊張刺激的戰斗中,竟是一派優雅從容之態。
云義瞇了瞇眼,漆黑眸底漸漸漫上一抹興味,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強大的對手了。
幽冥傘化出的陰氣惡鬼圍成了一個黑色的圓圈,幾乎替他擋下了所有攻擊,然而,對方奈何不了他,他同樣也奈何不了對方。
他的劍術早已出神入化,修為又已臻至合體,不夸張地說,只輕輕揮下一劍都有翻山倒海的威勢,可是他的劍氣卻根本傷不了對方。
不,是還沒靠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化解了。
此人修為竟是隱隱在他之上,倒是可以當做磨煉修為的銼刀,用上一用。
他所修煉的乃是殺道,危險、死亡、極境,于他而言,皆是提升自我的良物。
那種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緊張刺激,能讓心臟劇烈跳動,產生極致的興奮。在短時間內,便可洞悉數十年才能參透的道義。
雖然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卻實在令人難以抗拒。
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他衣袖一拂,收起了幽冥傘,將自己全然暴露在了攻擊之下。
云義歪了歪頭,用劍抵擋的同時,白皙如玉的頸項緩緩繃緊,薄薄的皮膚下爆起數條青色脈絡,全身血液猶如紅色的巖漿猛烈地翻滾、燃燒,黑色的眸子漸起紫色幽芒,修長指骨也慢慢長出尖硬的指甲,竟是在瞬息之間,完成了妖化。
他張開唇,舔了舔新長的尖牙,紫金色的眸子里浸染出嗜血的興奮。
撫琴的手指凝滯了一瞬,沈卿塵闔了闔眼,嘴角弧度反而加深,“有趣,竟是仙妖雙修之體。”
而眼前,玄色衣衫的男子與手中黑色的長劍在剎那化作了一抹無色的光點,竟是無視這漫天的攻擊,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眉心微凜,如芒在刺,一道危險至極的氣息,帶著無邊的殺意悍然逼近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