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戴著一張描著紅色花紋的狐貍面具,遮了半張臉,只露出秀美的下頜和精巧的紅唇,此刻正在東瞄瞄西看看,眼里有著明顯的興奮。
她已許久未出門,此時見著熱鬧便有些走不動道了。
旁邊的青年,一改往日的閑適,穿了件緊身窄袖的藏藍錦衣,銀冠玉帶,眉眼柔和,嘴角噙笑,端的是溫潤君子,如琢如磨。
人一多,便避免不了的擁擠,他將人虛虛攬在懷里,用身體隔絕了來往的人群。
一路走走停停,不一會兒,少女手里就揣了一大堆吃的。
她咬著一串糖葫蘆,咬字不清道:“奇怪了,怎么看不到懸賞我的畫像了?以前不是到處都貼的是嗎?”
青年眉眼向下一彎,眸中盛了些許笑意,語氣不明道:“許是最近作亂的人多,暫時把你給忘記了。你可不要亂跑,免得又被那些人想起來還有你這么個小妖女的存在。”
“這還能忘記?”
面具下的大眼睛閃過疑惑,“我之前逃走了好幾個月,回來沒一會兒就被認出來了。這才過去不到半個月,他們就能把我給忘啦?”
忘記,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和這些家族交涉一下,讓他們撤掉懸賞通緝還是沒問題的。
畢竟,她也算是被無辜牽累,把合歡宗做的那些齷齪事強行按在一個小丫頭身上,著實是牽強附會。
想是這么想,他嘴里卻道:“難道你還盼望著被他們想起來不成?”
少女撇撇唇:“我又不是有病,還盼望著別人來抓我。”
他勾著唇,垂眸側睨向她:“那就低調一些,千萬不要被人給發現了。”
“知道啦,我這不是戴了面具了嗎?”
少女嘆了口氣,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個,又過去這么久了,你還沒考慮好嗎?”
青年眸光微轉,卻沒有回答,腳步停頓,站在了一個陰暗的巷子口。
與外間的熱鬧比起來,這小巷子簡直冷清的可怕。
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將一只金色的紙鶴放進她手心,“你在這里等我,若是遇到危險,就用靈力點亮它,我自會出現。”
少女收起紙鶴,問道:“一定要站在這兒等嗎?看起來好傻,我想再去別的地方逛逛。”
他略略沉吟片刻,方道:“可以,但莫要走遠了,小心又被人給抓了。”
這里出入的修士混雜,她在巷口等著倒是更扎眼。
“好好,不走遠,就在附近,”少女笑得憨態可掬,然后伸了伸手,“咳,那個,靈石……”
逛街嘛,自然是有錢才逛的開心,沒錢逛個寂寞。
青年被她逗得失笑,手腕一轉,將一只儲物袋放進她手心,溫聲道:“去吧,這里面的應該夠你花的了。”
七八萬靈石,買些小玩意兒應是足夠了。
她倒也不客氣,拿了錢袋一陣恭維道謝后,蹦蹦跳跳地擠入了人群。
直到她身影不見,陳最才轉身走入巷子里。
……
昏暗小樓里。
陳最指著一張潦草的地圖,俊眉微皺:“你的意思是,七圣靈花就藏在這一片湖底,里面另有乾坤?”
對面的男子聲音恭敬:“是的,小的修為有限,只能探到這里。壇華山妖獸兇險,沼澤遍布,大公子此番前去,務必小心。”
陳最瞟了一眼他身上還在滲血的傷跡,慢慢起身,聲音平淡道:“和以前一樣,拿著我的印信去錢莊,會有人為你準備報酬。”
男子面色一喜,對著陳最拱手一禮:“多謝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