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場里,各弟子揮汗如雨,劍光閃爍,打斗呼喝之聲不絕于耳。
正中間的一個道臺上,里里外外圍了一圈弟子,拍掌聲、叫好聲、惋惜聲、討論聲,所有聲音揉雜一處,喧騰震天,一時間嚷地耳朵都有些轟鳴。
場中,一名白衣弟子被一劍挑飛本命劍后,又被人一腳踹中屁股,直接被踢地倒飛出了四丈開外。
那弟子痛得臉色猙獰,趴在地上‘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對面持劍的少年卻沖他揚了揚唇角,語聲輕快,“再來。”
他過來本是臨時起意,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身上的廣袖只用襻膊綁縛起來,白衣颯颯,墨發飛揚,少年眉眼恣意,劍照寒霜,說不出的快意和瀟灑。
那吐血的弟子嘴角一抽,認輸道:“不了不了,改日再來向師弟討教,今日就先這樣吧。”
再打下去,可就不只是三天下不了床那么簡單了,他可不想跟之前那個御獸峰的弟子一樣躺上兩個多月。
云晨略帶遺憾地抿了抿唇,抬起頭朝周圍環視了一圈,“還有誰要來嗎?”
周圍弟子齊齊往后退了一步,不是,這臭小子都挑飛十六個人了還不夠啊,雖然他沒回來前,他們是有點想念他,但是接連被打趴下后就只剩下‘怨毒’了啊!
在場這么多人,居然沒人應聲,云晨不覺皺了皺眉,他感覺還沒打過癮。
弟子們卻又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他挑中自己。
“臭小子!讓我來會會你!”
一片鴉雀無聲中,一名身著云緞長袍的弟子躍上了道臺,他長得身軀凜凜,胸脯橫闊,雙目如寒星般炯亮地望著對面的少年,難掩興味。
這卻是一個劍體雙修的元嬰弟子,且目測修為應該在元嬰中期,是個不折不扣的高階大佬。
弟子們切磋也講究分寸,修為相差太多是不會貿然出手的,云晨表現出來的實力雖然接近元嬰,但和這個弟子比起來差距就有點大了。
不過其他人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主要同階級的人跟他對打都太憋屈,他們忍不住想看看這小子吃癟的樣子。
云晨肆意地挑了挑眉,清澈眸眼亦閃過一抹亢奮之意。
可終于來了個能看得過眼的了。
他劍花一挽,將執劍的那只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放于胸前,微微低頭行了個立禮,“還請師兄多多指教。”
最好用盡全力的好,可不要手下留情。
對面的弟子亦回了一禮,笑道:“指教不敢當,只能說是來向你討教討教。”
云晨的大名,他又不是沒聽過,按理來說像他這樣的元嬰弟子一般是不會自降身份去和金丹弟子對打的,打得過說你勝之不武,打不過那就更丟臉了。他今日也是在樓上看著這邊的打斗有些心癢難耐才跳了下來。
云晨這邊,既然要偽裝成金丹弟子,那他就不能超出外表實力太多,在元嬰上下起伏是正常,超太過就會引起別人注意了。
所以他得拿捏好分寸。
他停在原地,輕闔眼眸,并沒有先出手,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劍嘯聲,才微微側頭往后一偏,那劍峰擦著他的面頰而過,卻掃了個空,對面的人目光微凜,劍勢越發凌厲起來。
云晨舉劍而擋,步伐生風,似浮翩掠影朝后退了幾步,又很快找準時機以招拆拆,反攻而上,兩道身影交織,霎時間混戰成了一團,只聽得劍聲鏗鏘,‘鐺鐺鐺’的兵戈聲響徹全場不絕,不過幾息功夫,已是交手了十幾招有余。
旁邊觀看的弟子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連叫嚷都消停了,生害怕驚擾臺上正在打斗的兩人,也生害怕錯過他們交戰的任何細節。
舞劍的動作一劍快似一劍,衣袂飄揚,劍風與人影同時騰空飛起交錯,眾弟子看得眼花繚亂,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