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沖他們挑眉一笑,挑釁意味十足,幾個人很快就戰作了一團,但見飛雪如沙,漫天揮灑。
打到后來向元靈干脆自暴自棄地趴在雪地里,埋著腦袋不愿意抬頭了,鹿呦頭上全是雪沫,連眼睛都難以睜開。
“主人~嗝~”吃醉了酒的淥瀾之好不容易醒來,邁著小短腿,伸出雙手就要朝她奔來要抱抱,結果剛跑沒幾步就被一個比他腦袋還大的雪球砸在后腦勺上,撅著屁股就撲倒在地,砸出一聲悶響,眼睛轉起了蚊香圈,“太、太太過分了……”
幾個人全都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淥瀾之自從化形那天被云晨揪去云夢樓后,就再也沒能放他回去悠然殿,一大一小,極不對付,每天大眼瞪小眼,都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對方,表面卻還維持著平靜。
云晨審問了他,接近鹿呦有什么目的。
淥瀾之則是毫不客氣地讓他離自己的主人遠一點。
然后就被揪著收拾了一頓。
奈何他現在修為沒對方高,人也長得小小一只,被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等見到鹿呦后才抱著她一通哭訴和告狀。
云晨只是攤手做無辜狀,表明自己什么也沒做。
……
今日鹿呦怕他煩悶,把他也帶了出來,因為大家都熟了,也沒刻意隱瞞他身份,但他長這樣,除了云晨所有人都只把他當小孩兒看待。
鹿呦打了半天,身上都打出了一身汗,紅著臉,氣喘吁吁地做了個暫停的動作,“不打了,休戰,休戰。”
然后跑過去,把淥瀾之從雪坑里刨出來,拎起他,像抖衣服似的抖了抖他身上的雪,淥瀾之還一臉感動地抱住她狂蹭:“嗚嗚,我就知道主人對我最好了!”
“……”
樓上,長澤風不知何時停了棋局,負手于窗邊,看著樓下的這一幕,琥珀色的眸里閃過幾縷復雜。
秦墨為歪坐在一旁,手里執著只青花桃形壺,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眼里醉意朦朧,說的話卻還清晰,頗為感慨道:
“老長啊,你這是又開始懷念以前你師父還在的時候了吧?”
秦墨為年少時便與他相識,也曾見過長澤風和他的幾個同門相處的場景,和樓下玩鬧的這些小輩也沒什么區別。
長澤風眼皮一耷,毫不客氣地揮出一道靈力過去。
只聽‘嘭’的一聲,秦墨為手里的酒壺應聲而碎,眼看酒水就要兜頭澆他一臉,他掌心微動,那散落滴濺如玉珠的水流竟又重新聚合,如一束小瀑布般,傾落進他大張著的嘴巴里,喉嚨‘咕咚咕咚’吞咽,連一滴也沒浪費,全進了他的五臟廟里。
末了,用袖子擦擦嘴,指著長澤風連連搖頭:“你看看你,不就是叫了你一聲‘老長’嘛,雖然你不樂意我這么叫你,但咱們都是兩百多歲的人了,該服老還是得服老嘛。”
長澤風右手微抬,自掃了眼自身,面無表情道:“你老眼昏花是你的事,本尊這樣如何就顯老了?”
他結丹較早,現在看著最多不過也就二十五六歲。
秦墨為嘖了聲,一副聽不得模樣,擺手道:“得了得了,你別跟我拽什么‘本尊’不‘本尊’的,你這面上雖看著不老,但這心里啊,早就老了!”說著,還用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胸口,一臉我懂你的表情。
長澤風:“……”討厭沒有邊界感的朋友。
樓下幾個小的玩了一會兒就進了屋,他用神識往下一掃,發現他們竟然在玩一種很新奇的游戲,還是他的小徒弟發明的,叫什么‘斗地主’?她取名字怎么依然奇奇怪怪的……
“王炸,四帶二!沒牌了,哈哈我贏了,你們都給我喝喝喝!誰也不許抵賴。”
鹿呦把紙牌一甩,眉飛色舞地指著他們哈哈大笑,臉色酡紅,醉意明顯,眼里卻興奮至極。開玩笑,斗地主她最拿手了好吧,要是歡樂豆能拿去兌現,她早就是億萬富翁了。
紙牌是她一早畫好,找匠人定制的,為的就是在過年這天,給他們秀一手自己的拿手牌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