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重復了好幾遍,直到他忍無可忍,將之拽下,摁上腦袋上的機樞,才停止了擾耳的噪音。
能被稱作他老婆的,這世間也唯有一個,不過,她怎么會去天機閣的?
他隨手拂出一套干凈的衣服,又覺得這款式不太符合閣主的身份,分了神識進儲物器內左右挑選了一番,挑出了一套絳色紗袍,紅色襯里,袖襟領處皆鑲了暗紋黑邊。
換了衣,束了玉環帶,又掛了青璜佩綬,才將散亂的發全部束進紅線做纓的游冠里。
不過一會兒功夫,里面的白紗中單又被汗水濡濕,只能用靈力將其烘干,最后戴上罩了全臉的銀箔鬼面才離開了此地。
天機閣位于嬛城下方的瑯城,矗立海邊,遠離市區,地理位置可以說是隱僻,也不知她是如何找去的。
閣里設了重陣,即便是他也不能直接飛入其中,跨了朱紅門,沒有理會門閽問候的‘拜見閣主’,徑直走向飛雪樓,卻在快要踏上臺階時,神色驀然一肅,猛地揮出一道靈力斬向斜側圓柱,凜聲詈罵道:
“鼠輩,藏頭露尾,小人之徑也!”
眼前很快浮現出一道纖長俊麗的身影,眉目慵懶,嘴角勾笑,好以整暇地倚柱而站,嘖笑道:
“改了行頭,戴了鬼面,你又比本王好到哪里去?”
君故冷笑:“這里是天機閣,不是你玉衡彎,你便有天大的本領,來了這里,也得給本尊低頭。”
手掌倏然一揮,一道淡紫色的靈光罩便將整座飛雪樓罩了起來,里間的人察覺不到異樣,而外面的聲音也不會傳遞進去。
少年拍了拍手,痞然一笑,周圍幾座飛樓上很快圍聚過來上百個修為不低的持刀兵士,“沈卿塵,你既要自投羅網,也不要怪本尊不顧念往昔情分。”
沈卿塵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知道她為什么對你不假辭色,反而對她那個呆頭傻腦的師兄格外青睞嗎?像你這般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又怎能配得上她?”
君故眸色一沉,聲音冷的像寒冰刀子,帶著濃濃的譏諷不屑:“至少當日她不顧性命救下的是本尊,而你又算什么?一個待在棺材里睡了千年、渾身充滿老人餿味的跳梁鬼丑?呵呵,某些人自作多情的樣子著實是引人發笑啊。”
沈卿塵笑容一凝,臉色泛起陰鷙,咬牙哼了一聲,又驀然嗤笑道:
“不愧是慣會過河拆橋的妖界暴君啊,但你以為僅憑一張殘缺不全的地圖你就能將虛淵納為己有嗎?
一個活了連百年都不到的小妖,縱使豐墻峭址將修為堆疊了上去,又怎可能是那些活了千萬年老妖的對手,呵,不自量力的狂悖小兒。”
“那又如何!”少年驀然暴喝出聲,掌心聚起一團暗紫色的妖力吟嘯似九天玄雷轟然砸向對方,“縱使沒有你的幫助!本尊照樣踏破虛淵!誰也不能阻!”
“你若敢攔,那本尊就先殺了你!再剿滅你那鬼蜮!令你城內所有幽魂全都飛灰湮滅!”
轟隆一聲,天地變色,風云涌動,暗沉夜色里劃破的閃電如咆哮巨龍照亮少年恣睢冷戾的眉眼,也是在剎那,周圍上百個士兵齊齊抽出腰間佩刀,寒光凜冽,空氣似凝固成冰,只余翻滾如颶風的殺氣肆意蔓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