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不喜與人說廢話,姑姑既無意,那就請回吧。這星星,哪里都能看得。”
啊?這就趕她走了?
鹿呦略急,不再顧忌,認真看著他眼睛,脫口喊出:“云知還!真的不是你嗎?”
明明說話的語氣,還有形象,以及拿的那柄劍都那么像的說,按理來說,如果云義要附身,附在他身上才是最合適的呀。
對面的人雖戴著面具,卻猶看得出很年輕,像是個只有十八九的少年郎君,眸子里卻透著不符合年齡的沉穩。
按照神族的年齡算,青冥神君如今不過才五百多歲,連成年都沒有就手握重兵,屬實是年輕有為的典范了。
“說話顛三倒四。”墨淵劍倏然抽出,橫架在她脖子上,他眼神多了幾分冷意,“若不是知道不可能,本君都要以為姑姑這體內被人換了芯子了。”
以前曾被她把玩過的劍就這么橫在了她脖頸上,鹿呦先是本能地打了個冷顫,又忽地想到,若是就這么被他殺了會怎樣?是不是就能跳出此界,回到現實?
眼看她就要把脖子伸過去試試那劍是不是夠鋒利,名叫的小寶的精靈適時出現阻止:“不可以哦,你如果意外死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回不到現實的哦。”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鹿呦硬生生剎住了車,朝對面露出標準的‘露齒八顆’的微笑
“其實是因為近來做了些怪夢,姑姑我感到甚為惶恐,從而舉止怪異了些。”
“哦?什么夢。”
青冥眉峰微挑,即便看到了她將腦袋湊過來這一似乎想‘自裁’的舉動,也沒有將劍挪開半分。
鹿呦想起他的結局,眼底劃過幾分復雜和憐憫痛惜:“我夢見,神族和魔族打起來了,你也消失在了焚世海里……”
青冥長睫微垂,默然一笑,手中長劍鏗鏘歸鞘,口氣淡然無謂:“為將者,戰死沙場才是最終歸宿,姑姑竟已為我擬好了結局,甚好。”
他手拈著茶杯,緘默片刻,微掀眼皮輕問:“那后來呢,在姑姑那個夢里,神族和魔族誰贏了?”
鹿呦動了動唇:“神族……”
他輕笑一聲,紅唇微漾,茶杯傾斜在指尖顛了個倒:“那就無憾了。”
“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看他態度有所緩和,鹿呦搓搓小手緊張問。
“問。”
鹿呦指了指自己,清咳一聲:“我為什么會是你姑姑啊?”這個她是真的打聽許久都沒打聽出來。
他眸里露出幾分了然之意,卻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聲音慵懶:“你與我母妃一母同胞,我不叫你姑姑,又叫什么?”
“啥?”鹿呦愣住。
還待再問,面前的少年神君已站起了身,身姿清癯若松,風骨峻整,飄飄有出塵之姿,袖袍輕拂間,面前的茶具桌凳皆不見,“好了,明日便要前去魔族,姑姑還是早些回去歇下吧。”
聲音剛落,人已不見,只留下拂來的一道清風。
鹿呦頓在后面,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忘了問:“噯?面具!我還沒見過你面具下長什么樣呢!”
無人回答,只有一顆流星墜進湖泊,炸出絢麗奇幻的光芒,天邊星影璀璨,皓皓無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