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孽種生了便生了罷,讓他給我的曦兒鋪路,讓他去做擋箭牌去招所有人的嫉恨!
可為什么!為什么!他要奪走曦兒的太子位!他有什么資格!不過是個妖孽罷,有什么資格做太子,做酆國的皇帝!
他該死!可他又不能死!曦兒才五歲,沒有他的話,就可能真的死了。我得想個辦法,想個萬全之策,對……我得想個辦法……”
一聲聲瘋癲得沒有任何邏輯的話語,卻宛如一把把帶棘的倒刺扎進了胸口,疼痛使得心臟抽搐著,近乎難以呼吸。
云義閉上了眼睛,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慘然的笑,低著頭,淚順著顫抖的睫滾下地板。
這一刻,鹿呦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她好像明白云義為什么不愿提及自己的過往和身世,也不愿告訴她白君珩的事了……她蹲下身,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眼里含淚,慢吞吞說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選擇做什么樣的人。云義,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她也怕白君珩,骨子里的懼怕,聽到這個真相的時候,也不知該如何來面對他。
可這一切,從來都不是他能選擇的……
如果可以,鹿呦相信,他估計寧愿只做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
宣皇后嚷的聲音太大,白君珩估計聽得煩了,掃了道禁咒令她閉了嘴,又揮了一道妖力令她近到身前來,掐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語帶嫌棄道
“這么多年沒見,老成了這樣,眼睛也丑了。”驀地,又譏嘲地笑了笑,“以為劃花了臉,本尊就會放她離去,真是有夠蠢的,連本尊當初為什么和她好都不知道。”
他眼底忽地漫上一層恍惚和哀涼,“嘖,果然再像,都不可能是她……”
云義站起身來,目中的淚意已斂去,只剩下紅色的血絲和凜冽的寒意,
“誅神邪君引我前來,應該不是為了搞什么父子相認的戲碼吧?”
白君珩扯著唇,從喉嚨里悶出一聲陰冷的笑,幾乎笑得打顫,
“父子?哈哈哈……這是什么玩意兒?”
他‘嘖’了一聲,瞇著眼,“很簡單嘛,白九嬰是本尊養的一條狗,你不是很有能耐殺了他嗎?本尊死了一條狗,那總得有新的狗來替補吧?本尊瞧著你,就挺合適。”
云義死死咬著牙根,臉色陰沉,雙手攥拳,一言未發。
白君珩挑了挑眉,“不愿意?作為交換條件,本尊可以讓你把這女人帶走。反正她都丑成了這樣,留著也是污了本尊的眼。”
云義冷笑道:“我與她之間只有仇恨,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為了她妥協?”
“是嗎?”白君珩意味不明地問了一聲,嘴角扯起一抹怪異的笑弧,爾后倏地沉下臉,兩根手指猛地戳進宣皇后的眼眶里,將她的兩顆眼珠子生生摳了出來,只留下兩個血淋淋的大洞,
“既然沒用了,那就留著,讓本尊好好折磨著玩吧。這雙眼睛,本尊也看得有些膩了,是時候該去讓人找一雙新的來了。”
他說著,將慘叫不止的宣皇后提了起來,就要扔進血池里。
旁地里卻猝然傳來,那青年低啞得發澀的喝喊:“住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