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隔著衣服……
還不能咬,不能舔,不能摸,只能聞聞味兒來過癮,欸。
不過,能像現在這樣,以一個寵物的身份陪在她身邊,他已經很滿足了,其他的,也不奢求了。
正有點傷感,命運的后脖頸就被人揪起來。
少女夾了塊晶瑩剔透的餃子,放進小盤里,遞到了他面前。
他瞅了瞅,猶豫了一秒,還是伸出舌頭將之卷進了嘴里,然后便懶懶地盤臥在她膝上,時不時甩甩大尾巴,接受她的投喂。
“店家,來兩壺酒,四份大碗的臊子面!”
一行紫衣軍履的人走了進來,修士打扮,懸劍在腰,身上染著血污,臉現疲態,瞧著像是剛從戰場下來般。
鹿呦舉筷的手一頓,眼里浮現一絲意外。
竟然在這里看到了神毒宗的人,其中一個還是老熟人,曾經跟她比過賽的柏良驥。
這小毒物以前雖然就有點陰郁變態,但至少有著少年人的意氣激昂,現在卻跟被人抽了精氣神兒似的,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地低頭撥弄手上的大蜈蚣。
“你們說,這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
神毒宗的一名弟子說道,“前些日子,妖族人才跟魔界聯手攻了瑯嬛城,這后腳,那妖帝月歸冥就帶兵和魔族人打了起來?欸,現在這形勢,可真叫人看不明白。”
另一名弟子道:“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多半是兩邊鬧了內訌,本來想聯合圍攻咱們的,結果鬧崩了,他們自己打起來了唄。”
一名年齡稍長的弟子搖了搖頭道:
“我看不像,這次來的妖軍和上一次的好像不是同一撥,攻擊瑯嬛的妖,戰旗上掛得是‘誅神’二字,而和魔界打起來的妖,戰旗上掛得卻只有一個‘冥’字,興許真是那妖帝刻意來幫咱們的。”
另一名弟子嗤笑了聲:“你腦子沒問題吧?那可是妖帝月歸冥,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嗜血殘殺,他怎么可能為了幫咱們,跟魔界作對?你們都差了,他是為了一個女人,才跟那魔君杠上的!”
“女人?你不會是說那個失蹤了的妖后吧?”
那弟子搖頭晃腦道:“可不,聽說就是被那魔君給擼去的,那妖帝什么人?能吃這虧,聽說之前就跟魔界大干了一場,這次是追著打過來了。”
其他弟子紛紛點頭:“怪不得,我說呢,他莫名其妙出來幫咱們,這跟黃鼠狼給雞拜年有什么區別?這么一說,我反倒放心不少。”
云義:“……”
-
而此時,北境另一端的祁連城上空。
封離看著眼前突兀出現的男人,眸底劃過一綹驚疑,茶晶色的瞳仁似染墨般,一寸寸地黑沉下去,挑眉道:“青冥小兒,你還活著?”
對面的男子,冷乜了他一眼,銀白的雪發高束在赤金冠里,兩縷殷紅的發帶隨風飄揚,槿紫滟金的鳳眼里閃過疑惑,又在他說這話時,頓現了然。
難怪,他就說,云晨為何會突然攻打云境界。
即便他成了魔神,也該攻打自己才對,沒理由跑到云境界作亂。
封離……這個本該在萬年前就隕落的魔,竟借著云晨的身體,重新復活了。
那云晨本人呢?已被吞噬了嗎?
峰凜的眉梢微沉,銀面下的臉色越漸冰冷。
云義握緊了手中的墨淵劍,既沒承認他的話,也沒否認,現在對方把他認成青冥神君,有所忌憚,這是件好事。
也正好,他經過秘境里那一遭,對這萬年前的魔神,真是有種照鏡子般的了解。
于是冷笑一聲,眼神桀驁又輕蔑地看去,聲音清冽而嘲諷道:
“封離,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復生到一個小孩兒身上,若是你從前的將臣知曉,可會笑掉大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