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接到了消息,立馬趕回了鎮南侯府。
她直接去了駱宥的院子。
駱宥的乳娘樊媽媽迎出來:“王妃。”
又急急安撫她,“無妨,就面上挨了兩拳,有點青腫。”
駱寧進了東次間。
駱宥來不及穿鞋,趿鞋撩起門簾,與駱寧正好面對面碰上。
下巴青了一塊;眼睛一塊尤其嚴重,青中帶紫,還腫了起來,眼睛不太能睜得開。
“……你們退下!”駱宥對樊媽媽等人說。
樊媽媽應是,領了丫鬟退出去。
駱宥有點心虛看向駱寧,“大姐姐你請坐,我給你倒茶。”
“不必忙。王爺昨夜沒回府,今早就聽聞魏王打了你。”駱寧聲音發緊,“跟我說說。”
駱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聲音壓得很低:“周淮替我摳的。看著很嚴重,實則皮外傷。”
駱寧:“……”
他又指了下巴,“這塊是魏王打的。”
“仔細告訴我!”
駱宥詳細說來。
“姐夫叫我幫忙,挑釁魏王,就說他刁難了你。姐夫還說,魏王總隨身攜帶一塊金牌,是早年先帝賞賜給他的,可以免他一罪。
金牌很重要,姐夫叫我搶了就跑。周淮替我勘察,尋到魏王外出的時機,我故意去碰他,搶了他的東西。
他與身邊的隨從拼了命追。我早有準備,坐騎是雍王府的西域駿馬。鉚足了勁跑,他們的馬根本追不上。
我與周淮提前踩點過了,把魏王引到了一處莊子,那邊是司農寺的營房。”駱宥說。
他聲音很低,說話也慢。
好像每件事都在掌控之中。
可駱寧知道,計劃與真正做成的事,往往會相差很大,這中間需要隨機應變。
“司農寺的營房,就是關押官奴婢的地方,是嗎?”駱寧問。
京城的官宦門第犯了事,女眷們一般不會殺掉,或發賣官伎,亦或者入軍營。
還有一種,官員的罪不算特別大,家里男兒流放也不是很遠,女眷就充官奴婢。
官奴婢比官伎、充軍營要好一點,她們可以被人買回去,只需要有錢。
這種官奴婢,不可褻玩,由司農寺統一照看,平時需要在官田勞作。若賣不掉,這些官奴婢就一輩子在官田做活。
總之,哪怕是親王,去司農寺的營房調戲官奴婢,也是要被彈劾的。
“……大姐姐什么都知道!”駱宥眼眸微亮。
“外頭都在傳,魏王猥褻官奴婢,被你撞見了,還打了你。此事撫司衙門承認了,有了供詞。”駱寧說。
駱宥:“這也是姐夫想要的。”
又道,“金牌調包了,還給魏王的是一塊假的。他不能靠著金牌免罪。”
駱寧一默。
駱宥告訴她:“姐夫想讓魏王去就藩。可他只要提出此事,他與辰王處境就很尷尬。
得想辦法,叫太皇太后出面調停。咱們兩家鬧騰起來,又有魏王褻玩官奴婢的丑聞在前,太皇太后會想辦法逼得魏王就藩的。”
駱寧微微頷首:“計劃不錯。”
駱宥細看她神色,覺得她有些感動,也有點心疼。
“……大姐姐,你不會生氣?我們沒有提前跟你說。”駱宥道。
駱寧搖搖頭:“王爺總說我手段軟,我處事的確有點柔。你們為我好,我能明白。”
她無緣無故被魏王夫妻倆刁難,能想到他們是故意,卻沒想過怎么反將一軍,給魏王沉痛一擊。
駱寧軟的,不是心氣,而是實力。
她其實沒有太多的人可用,也沒有太多的權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