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曾知曉人世間還有這等快樂之事?
在最該對這些事好奇的年紀,他去了北疆。
蕭懷灃就覺得,正卿尚了公主也沒什么不好。
他的思緒,只在正事上轉了下,就回到了駱寧的溫柔鄉。
一番折騰,駱寧被他抱著去洗澡時,軟軟靠在他懷里,無意識輕輕哼了聲,半晌都沒有回神。
蕭懷灃恨不能再折騰一回,然而很晚了,明日要早起。
翌日,蕭懷灃照常起床,駱寧卻起晚了。
崔正瀾來給她請安。
駱寧把崔正卿的事,當個趣聞說給了崔正瀾聽。
崔正瀾不屑:“就他?誰嫁給他,夠惡心一輩子的。他房里那三個就不安分。”
駱寧:“他有三個小妾?”
“尚未娶親,不能算姨娘。認真算起來,都只是通房丫鬟。一個個挺厲害的。不過生得好,厲害也不討嫌。”崔正瀾說。
她不喜歡她哥房里通房丫鬟的性格、做派,卻承認她們都是美人兒,各有千秋。
駱寧不評價旁人的事,隨意聊了幾句。
蕭懷灃下朝后,去了御書房,也在想靜樂公主的事。
萬一鄭玉姮非要作妖,毫無顧忌賜婚了,這件事對他和崔家有何影響?
崔家會與皇室更親密,烈火烹油,挑起其他門閥的隱憂,從而出手對付崔氏。
而鄭玉姮,她大概很害怕蕭懷灃與崔氏結盟,徹底疏遠鄭家和申國公。
朝政不講感情好惡,只看利益相關。
每個人的選擇背后,都是利益權衡。所以,她不怕蕭懷灃因“賜婚”而記恨她,只怕他與崔氏太緊密。
她要把這層關系疏遠。
連帶著算計崔正卿。
也許鄭家已經看得出崔正卿替蕭懷灃做事,就像蕭懷灃知曉表面閑淡的蔣王府,在很多事情里落下痕跡一樣。
“來人,去請靜樂公主。”蕭懷灃突然吩咐。
內侍應是。
很快,一個單薄的女子進了御書房。
蕭懷灃看她,還是沒什么印象。她不太像父皇。至于她生母吳昭儀是什么模樣,蕭懷灃沒印象。
他父皇的妃子多。
“……靜樂,你及笄后,該給你指婚了。”蕭懷灃突然說。
靜樂公主抬起臉,又快速低垂下去。
素淡的面孔。
“皇兄,一切都聽您安排。”她低聲說。
蕭懷灃見過了她,不是很滿意。崔正卿諸多不足,但也不該如此倒霉,娶這么個平庸之輩。
他還要再考慮。
第二天,蕭懷灃聽御書房的秉筆太監回稟:“昨日宮里出了一樁事:王爺您見過了靜樂公主,她許是太興奮,回去裁布料的時候,把自己的小拇指剪下來了。”
蕭懷灃心口一震。
“……當真?”
“是。”
一個母族無權無勢、落下了殘疾的公主,她肯定配不上門閥世家的嫡子。
鄭玉姮再賜婚,就是故意打崔家的臉,適得其反。
蕭懷灃昨日見她,覺得她眉目寡淡、性格平庸,卻不知她竟如此狠。
十指連心,割傷都疼痛難當,何況減掉?哪怕是悍將,也未必能下這樣的狠心。
蕭懷灃回去告訴駱寧時,駱寧同樣震撼。
“她心智堅韌,又聰慧過人。”駱寧唏噓,“她懂王爺的意思,所以不愿做任何人手里的刀。”
他們都小瞧了靜樂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