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蕭懷灃下朝后,把政事簡單梳理了一遍,要緊的先處理了,不太要緊的全部交給陸丞相和秉筆大太監,他回家了。
他知道駱寧等著。
駱寧肯定想知道內幕與朝堂上的情景;而蕭懷灃,暗暗慶幸她對這些事感興趣,不愿意拂了她熱情。
他回家時,駱寧午歇后剛剛理了半個時辰的家務事。
王府內宅,急事上午就先辦了;拖到下午的事,再要緊的不過如此。王爺提前回來,駱寧就把管事們打發出去了,叫他們明日再來回話。
待蕭懷灃更衣、洗手出來,炕幾上已經上了熱騰騰的茶。
“皇帝龍體如何?”駱寧問。
蕭懷灃:“聽著睡眠好了些,能睡得著了。”
“你瞧著呢?”
“有點浮腫。”蕭懷灃說,“這么點的孩子,都瞧得出腫。穿得厚又多,走路慢,本王想抱著他上殿。可御史臺盯著,一點小事也要聒噪半晌。”
駱寧:“……”
她細聽蕭懷灃的話,便說,“皇帝這次,算是又歷了一劫?”
前世駱寧做鬼后,沒留意到小皇帝后來的去向,只知道他是禪位給了雍王。
雍王封后一事太熱鬧了,小皇帝在位八年毫無存在感,與朝臣、百姓都沒養出什么“君臣蒼生”的情誼,無人在意他。
駱寧本也不太關心。可與小皇帝接觸幾次后,他不再是旁人口中說來道去那個小皇帝,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將來,是悄無聲息死了,還是真的禪位后去過平凡簡單的日子去了?
“算是吧。”蕭懷灃的話,拉回駱寧思緒,“顧院判那個孫女,有些能耐。”
“她醫術很好,極有天賦。”駱寧說。
又笑著跟蕭懷灃說,“我們早起還說,胡家今日要來人打聽情況。不成想,竟沒有來,也算能沉得住氣了。”
蕭懷灃:“不可縱容他們。上次他們貿然在王府等著,是不恰當的。”
“你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他們看得懂。”駱寧道。
蕭懷灃:“惡人本王來做,你別太操心。太慣著他們,換不來忠誠,他們只會不敬你。”
駱寧笑了笑:“好。”
夫妻倆每件事都可以達成默契,蕭懷灃飲了一口熱茶,身心舒暢。
駱寧又問,朝堂上還有什么事。
蕭懷灃說:“鄭氏一派的官員,提到了春種,說到時候請鄭太后去撒種。”
這種習俗是慣有的。不過需要皇帝開耕,皇后在身后撒種,還要去給春蠶喂一些桑葉、動動紡織機等,算是一種“祭祀”,保佑這一年大豐收。
蕭懷灃當即回懟了那朝臣,問他:“你看著皇帝他怎么使犁?你說個章程。”
沒有皇帝使犁在前,太后怎么撒種?
那朝臣要是敢說雍王去開耕,蕭懷灃當時就可以發作他。
那人識趣閉了嘴。
“……鄭家還是想讓鄭太后出現在人前,祭祀是最好的機會。
可惜如今不是什么大年,用不著祭祀。哪怕祭祖,也要等到清明。唯獨春耕比較早。”駱寧道。
蕭懷灃:“還是不死心。皇帝這次生病,真計較起來,鄭氏脫不了干系。”
駱寧又跟他聊了幾句。
繼而提到顧湛。
駱寧打算明日進宮一趟,再去看望太皇太后。
如果小皇帝沒有大礙,太醫們可以照顧他,駱寧想把顧湛接回來。
她答應了胡太太。
蕭懷灃同意了。
這夜,駱寧以為他累了,可以早早歇下;不成想,他興致極好,兩人說著話,他就將她抱過來。
后半夜,駱寧依偎著他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