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李安然在洗漱的時候,就見何小軍站在西廂房門口朝他傻笑。
“站門口干啥?不冷啊你?”李安然含了溫水清潔了嘴,然后囫圇洗了臉,這才邊擦臉邊笑罵道。
何小軍笑嘻嘻走過來,恭恭敬敬叫了聲,“李哥。”等他搓好毛巾,幫著把洗臉水倒了,然后跟著進了屋。
“你的禮物在桌子上,你自己去拿。”李安然用下巴朝桌子點點,何小軍放好臉盆,雙手在褲子上擦擦,這才小心拿起那個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塊卡西歐旗魚電子手表,頓時開心得咧嘴笑。
李安然掛好毛巾到椅子上坐下,看見何小軍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心里微微有些酸楚,“戴上試試。”
何小軍小心翼翼戴上手表,連表帶上的塑料套膜都沒有撕掉。表帶有些長,戴在手腕上空空落落的。
“找個師傅把表帶調一下。這是給你姐,你哥,還有小巧的,回頭你有時間幫我送過去。”李安然將桌子上的紙袋推了過去。
“謝謝李哥。”何小軍將手表褪下來,仔細放回盒子里,跟哥哥嫂子的禮物放到了一起。然后從兜里掏出煙給李安然敬上。
李安然點著煙,深吸一口,問:“在公司里做得開心嗎?”
何小軍又給李安然倒了熱水,這才回答,“開心的。這些天我們沒活,就跟著師傅在他們單位里面練手,師傅說我進步很快呢。”
“師傅?你拜師學藝了?學得什么手藝?”
“電焊。閆師傅說了,等我三年學徒期滿,就給我四級技術工待遇。”
這時候技術等級是從一級開始的,一般技校畢業的算三級。何小軍三年期滿拿四級,是中級技術等級了,明顯是閆師傅給了照顧。不過李安然對這種事情看得也淡,人情世故在公司里是免不了的,不要亂搞就行。
“好好學,以后做個七級八級技工,那時候任何單位里面就可以橫著走了。”
何小軍只是頻頻點頭答應。李安然勉勵了一番,何小軍要去師傅單位上班學習,先走了。
李安然到廚房里,鍋里有溫著的早飯,應該是嬸嬸上班前就溫著的了。
拿出來準備吃飯,廚房門一暗,轉頭看去,是趙云海。“小子,怎么突然就回來了?事先也不打個招呼。”
李安然還沒有回答,洪濤到了廚房門口,李安然示意他到鍋里拿早飯,“走,帶你去南書房長長見識。”
趙云海哈哈一樂,轉身領頭去南書房了。
進了房間,李安然就愣住了,因為墻壁上掛著一幅巨著,清明上河圖。“我艸,老趙,哪里淘來的?”
趙云海順著他眼神看去,知道他在說清明上河圖,趕緊擺手,“這不是真跡,是明人臨摹品。不過仿品水平很高,有一定收藏價值。”
跟進來的洪濤雖然不懂繪畫,可五米多長的畫也是罕見,故而也被震撼到了。
趙云海的桌子很大,騰出一角給兩人吃飯,他則拿起一塊紅得嚇人的圖章給李安然看,“昌化大紅袍雞血石,是我這輩子看到的最好的章料,你的名字我刻上去了,以后你可以拿這東西蓋章簽名用。小心著點,這塊石頭價值老了去了。”
洪濤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怎么一塊紅石頭價格就老了去了?多少才算老了去了?
李安然是知道價格的,前世他沒少玩過,知道這種極品大紅袍雞血石價格基本上是要七位數以上的。
趙云海沒看他倆傻憨憨的樣子,小心從后面架子上拿下來一個錦盒,打開蓋子,一塊土黃色的圖章靜靜躺在盒子里。
趙云海小心翼翼把那塊黃石拿出來,放在一塊軟布上,“壽山雞油黃,過去帝王專用的,極為難得。我不敢下刀,特地請了海市國畫美院陳大師鐫刻的,他可是當今鐫刻第一人。”
李安然顧不得吃飯了,拿了手套接過仔細看了,越看心里越是歡喜。上面鐫刻一行字,時光清淺一步一安然。這行字字字清新淡雅,寧和超然,與此時李安然的心境不謀而合,簡直騷癢到了極致。
“這個章留在這里吧,一步一安然,簡直妙不可言,須得好好珍藏才是。”李安然小心將圖章放回軟布上,心里哪怕有萬分不舍,這時候也只能咬牙忍了。不在于價值,而在于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