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云南中路八十七弄,這個讓他至死難忘的地方,到處都有他幼稚的身影和快樂的笑聲。
“媽媽……媽媽……”稚嫩的童音不再虛無,而是實實在在地傳進了他的耳朵。
巷子里面兩個漢子抬著擔架一路小跑,護士在旁邊護著,后面跟著一個中年男子,滿臉的焦急恐懼。
“爸……”李安然驚詫地看著這個中年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微禿的發型,那雙永遠睜不開的眼睛,那副矮小卻極為壯碩的身板……
“爸……”李安然想叫,卻被雨水浸潤了嘴巴,開口未聞聲音,卻是噴出一片水霧。視線轉移中,擔架上那個臉色微泛蠟黃的中年女子,正痛苦地皺眉呻吟……
而后面的黑暗中奔出的那個跌跌撞撞的小小身影,嘴里哭喊著“媽媽,媽媽……”
“媽……媽……你怎么了?”李安然再也無法淡定,朝擔架撲去……
“啪……”一聲脆響,李安然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疼痛,整個人有些天旋地轉。
“啪啪啪……”袁文杰用卷起來的雜志使勁抽打著男子的臉,“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再不老實交待,我會讓你后悔活在人間的。”
“你旁邊休息一下,看我的。”旁邊的苗坤很是不耐。
小偷穿了官服依舊是賊,哪里有半點官樣子,連審訊手段也這么小家子氣。
伸手從旁邊書櫥里面拿出一把鐵榔頭,在袁文杰驚詫中找來一本電話黃頁,墊在男人的背上,一錘便打了下去。
只聽“咚”地一聲,男子痛苦的張大嘴巴,口中呵呵喘著粗氣,卻依舊一言不發。
“嚯,有種,你這樣的我最是喜歡了。千萬挺住,我們一樣樣過。”苗坤將錘子和電話黃頁扔給旁邊的警察,示意他們繼續,自個打開帶來的皮箱,將一樣樣工具擺了出來。
“老苗,你這是來做手術啊?”袁文杰探頭看去,居然全是醫院手術室里的家伙事。
苗坤仔細擺弄著那些零碎,嘴里回懟,“你懂個屁啊。你知道很多人為什么會耐疼嗎?那是經過訓練后的結果。舉個例子,生孩子越多的婦女就越不怕疼。為母則剛知道不?生過孩子的婦女都是鋼鐵練成的。”
袁文杰翻翻白眼,“我讀書少,也不是你隨便糊弄的。為母則剛是剛強的剛,不是鋼鐵的鋼。”
苗坤直起身體,盯著袁文杰的眼眸,認真回答:“你小學畢業了沒有?我可是中專生。”
袁文杰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心里頓時就露了怯。“那……你用錘子別把人打壞了,我還要口供的。”
苗坤露出森冷的白色牙齒,看著被錘得就要吐血的男人笑了,“這叫活血,血液流動才能加劇人體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