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晃著酒杯回憶:“大學操場,她戴著兔耳發箍...”他聲音頓了頓,好像進入了回憶。
林曉蕓好奇,身體前傾并地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打翻蜂蜜罐,黏稠金漿順著石桌淌到蘇然腳邊。
“抱歉抱歉。”她跪在藏毯上擦拭,真絲裙擺滑到大腿根。
陳默別開視線時,看見蘇然正用銀勺攪動奶茶,勺柄在杯沿敲出細碎節奏。
剛剛林曉蕓的問題讓她大學迎新晚會的記憶突然涌來——那是她第一次見林曉蕓,當時對方在舞臺上發光。
后來兩人成了朋友,又成了閨蜜。
蘇然記得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林曉蕓還挺看不上自己那個顏值頗高的前男友,怎么現在好像不太一樣了?
另一側的林曉蕓也難得陷入沉思。
陳默察覺到某種微妙的氣氛,起身調試起三腳架:“要不我們一起拍張合影?”
取景器里,蘇然坐最中間,她將下巴擱在自己肩頭,林曉蕓卻偏頭咬住她耳垂。
快門響起的剎那,蘇然突然轉頭,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月光灑在她們交錯的呼吸間。
不知何時,池邊香爐飄出異樣的甜香。
陳默后頸泛起薄汗,看了一晚上大燈的他感受到燥熱難耐,但腦海里卻不時浮現出胡笳那張精致的臉。
他不知道酒店加了少量藏紅花特制的“情侶香薰”功效不小,只覺得香味上頭。
作為30多歲的老男人自然分得清欲望和感情。
于是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半尺,卻看見蘇然單手捂著眼睛上半身有些晃悠。
“頭暈?”他下意識伸手,卻被林曉蕓搶先扶住蘇然肩膀。
“估計是喝了酒又泡太久。”林曉蕓將蘇然的手按在自己脈搏上,“你看我心跳也快,要不先別泡了?”她說話時,膝蓋在水下再一次輕輕蹭過陳默小腿。
蘇然緩了緩神,笑道:“曉蕓你還記得上次在青城山泡溫泉,你喝了兩杯青梅酒后抱著溫泉石像哭了半小時。我酒量可比你好。”
凌晨兩點,聊著聊著就睡著了的林曉蕓枕在陳默的外套上,蘇然輕輕為她披上毛毯。
雪山的風卷著經幡掠過露臺,將林曉蕓夢囈般的呢喃送進她耳中,她輕聲喃喃道:“干嘛要和我搶呢。”
當晨光再次刺破云層時,陳默在經廊撞見轉經的蘇然。
她裹著酒店提供的藏袍,發間別著朵格桑花,聽見腳步聲也沒回頭。
和記憶中那個在4s店里穿著制服套裙的形象簡直天差地別。
銅經筒隆隆作響,陳默跟著她的節奏推動轉輪,“你許了什么愿嗎?”
“希望...”她突然被經筒反作用力帶得踉蹌,陳默的手掌及時墊在她后背與石墻之間。
經幡在頭頂獵獵作響,蘇然聞到他袖口熟悉的雪松香,她忽然轉過頭來,看著陳默的眼睛,“我希望重要的人都能得償所愿。”
林曉蕓的嬉笑聲從廊橋另一端傳來:“默哥!然然!你們倆偷偷跑出來也不叫我!”
蘇然退后半步整理頭飾,格桑花瓣飄落在陳默肩頭。
正午返程的車里,林曉蕓將修好的照片發給蘇然,“這張設成壁紙如何?”她指著的這張照片里陳默教蘇然調相機的背影,畫面角落自己舉著奶茶杯的倒影恰好構成三角構圖。
蘇然拿起手機笑得很甜,“好看的。”
陳默則一邊開車一邊問回蓉城后是直接回家還是有什么安排。
后視鏡里,蘇然正把陳默借她的羽絨服疊起來,聞言回答:“回蓉城我請你們吃火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