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錚喝了酒，有點頭暈，羅媽媽端來濃茶：“喝一點，姑娘又不喜歡解酒湯，少喝點濃茶吧。”
虞錚接過來喝了幾口：“沒事，就是有點暈，等下睡著了就好了。”
“那就好，身子最要緊。”羅媽媽坐下：“下午那會子，姑娘走后，我見照月回來說左姨娘病了，可是真的？”
虞錚蹙眉：“是嗎？她沒有缺席。”
羅媽媽點頭：“我昨兒就在想了，要是王妃這一胎生下的是男孩子，那二公子處境要尷尬了。只怕是一時半會的，王妃不可能把孩子還回去。”
虞錚點頭：“那是一定的，這幾年，左氏也沒再有孕，很難說她是盼著王妃生男還是女。”
羅媽媽想了想也是想不出：“這還真是不好說呢。”
虞錚嗯了一下，頭抵著羅媽媽：“勞煩奶娘替我提點下面人，多照顧左氏。我看以她的寵愛，未來能否生育不好說。”
羅媽媽了然：“我知道了，姑娘放心吧。”
虞錚輕笑：“日后總要有人絆著點王妃，我不能把全部精力拿來與她周旋。”
羅媽媽伸手摸虞錚的后背：“姑娘辛苦了。”
“我不覺得辛苦，我有時候甚至覺得很有趣。那年我和父親在他的書房里單獨說話，他問我，是不是要跟齊家退婚。我沉默了，始終沒有回答出來。他嘆口氣說，就算我能忍受一世，就怕不能忍受一世，齊景升性格溫和，只怕不算良配。父親說我，不是個老實丫頭。”
虞錚眉眼俱是笑意：“母親也戳著我的腦門說過我，就不是老實。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經歷過國破家亡，我就真的能夠安心的跟齊景升過一輩子嗎？”
羅媽媽都愣住了：“這……”
“或許是會的，但我會不會遺憾？也會的。所以奶娘，別擔心，人生就是這樣。怎么選都會有遺憾，哪有誰是能一輩子完美，絲毫不后悔的？”
羅媽媽的手緩緩的抬起來，又慢慢的放下去，在她后背上順著：“奶娘不懂，不過奶娘聽你的。”
“獨孤鉞他不一定會獨寵我，但他信得過我。”虞錚輕笑：“不著急，慢慢來吧。我很享受吶。”
虞錚困了，被扶著進了內室，羅媽媽給她蓋被子的時候聽她嘀咕了一句什么。
沒有聽清楚，卻看見她嘴角的笑意。
這樣放松的姑娘，她確實好久沒看見過了。
羅媽媽搖搖頭，站在那看了一會才轉身，囑咐守夜的梅雨和翠黛：“預備好熱水，要是半夜姑娘醒了只怕要喝。”
“哎，您老放心，快回去睡覺吧。門口有人給您老人家打燈呢。”梅雨道。
一覺睡醒，神清氣爽！
對于這第二天獨孤鉞下午先去了白側妃那，虞錚也不意外。
白側妃這回病的不輕，孩子也還沒好，于情于理都該去看看。
不過，獨孤鉞去了白側妃那甚至沒有留膳，竟然在黃昏時候就到了鴻雁閣。
虞錚這就有點意外了，她想著，就算不留宿怎么也陪著白氏吃頓飯吧？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白氏起不來身，想陪她吃飯只怕也不能。
虞錚看見獨孤鉞，也沒請安，只是對他笑，然后走過去。
獨孤鉞低頭，伸手拉住她的手：“做什么？”
虞錚還是不說話，伸手抱他的腰，然后嗅了一下。
皺眉：“身上的味道不喜歡。”
獨孤鉞看了她幾眼，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更衣。”
堆雪幾個忙伺候大王去凈房更衣，鴻雁閣這邊當然有大王的衣裳。
很快就換了一身棗紅長袍，獨孤鉞坐下來，看著虞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