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和三皇子身子最要緊，別的都可以緩緩來。”楊氏伸手摸著白氏的臉：“要是身子不好，日后又有什么別的指望？”
楊氏心里難受，她看著女兒這樣，只覺得心酸。
“我知道，沒事。”白氏嗤笑了一下：“這么些年了，身子不就這樣么。”
她知道，自己是好不了的。
注定壽數短，她只是很擔心孩子。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可就算知道錯了，她又不知道怎么才是對的。
“家中好嗎？”
“好，都好。”楊氏笑了笑。
其實白家沒有什么變化，白如縷這個人，她滿心滿眼里反倒沒有什么富貴權勢。
她昔年最得寵的時候也不懂給自己娘家要好處。
白家得到的是因為她的地位，但是也僅此而已。
這樣沒法說好壞，可這都是相對的。
白氏如果強大，白妃也會因此受益。
但是白家確實沒什么野心，也不算有本事。
靠自己也爬不上去。
白妃又一心惦記著陛下，就算她想過自己做皇后，也不是因為權勢。
還是因為陛下。
“宮中呢？如今中宮一時還沒明確定下，后宮安穩嗎？”楊氏問。
“陛下忙。”白氏咬唇：“閑暇時候，他常去貴妃那。”
楊氏……
我是問你這個嗎？我是想問你可有人跟你過不去啊……
“唉，這都是應該的。外頭傳，貴妃娘娘是個周全人，對上孝順恭敬，對下寬和善良。對陛下更是無微不至。就是太皇太后娘娘，也夸她蕙質蘭心，溫婉和順。她本出身尊貴，雖說娘家遭難，但曾經是什么樣？那是咱們家以前的門第夠不著的。”
“別看咱們家如今掛著侯爵的匾額，可虞家那是幾代的底蘊。”楊氏說這些，是想提醒白氏的。
可她看了幾眼就明白，女兒沒懂。
她只要說的深一些：“她那樣出生的女子，不可小覷。”
楊氏甚至想，就算是柳皇后還活著，日后也不一定斗得過。
“可她還嫁過人，又做過宮女！”白氏嘴上是這么說的，心里其實已經是沒話說了。
“傻孩子，一個人要是不成氣候，你可以這么說。可要是她成氣候，那她不管是嫁過人，還是做過宮女，就都是她的本事了。傻孩子，日后萬不可提起這些，都是女子，這些話就太傷人了。”
“是。”白妃點頭像是小時候受教一樣。
白家家風算是好的，白氏的祖父母有些功利，但是白氏的爹娘卻都是正直的人。
從小家里也簡單，所以她也真就不怎么會勾心斗角。
她所有的優勢都在男人寵愛她這一點上，只要男人寵愛，她就可以順風順水。
一旦失去了這一點，靠自己她就是如今這樣。
白妃留了母親用膳，下午又說了好一會話才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楊氏。
楊氏看她這般，就說過半個月再來。
如今并不禁止嬪妃見娘家人，只不過大家都默契，也不會時常都見。
民間女兒出嫁回娘家也不是時常回去。
楊氏走后，虞錚這也得了消息。
“也不知道白侯夫人有沒有勸白妃娘娘想開些，昨天那邊就傳消息，說白妃娘娘這些時候飲食進的越發不多了。太醫那邊也說，因為白妃娘娘有些太過于消瘦，很多藥都不敢給她用。”堆雪道。
“她一向吃的不多。”虞錚搖頭。
“娘娘不知道，如今是越發的少了。”堆雪比劃了一下：“那個小的碗，她吃粳米只能吃一點點。說是給她盛一碗的米，她連上頭一層都吃不了。菜就更是，怎么端上去，怎么端下來。還不愛喝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