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三生三世晏紫蘇（54）會員加更
一路上作過的所有猜想，此時通通都沒有了意義。
他很想認為是燕王用心險惡，蓄意挑撥離間，也很極力否認著那個人的存在，可就這么一句話，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到她下意識的幫他擦拭著身前的水漬，面上是不加掩飾的擔憂之色，他突然間彎唇笑了出來。
他從來沒有這么笑過，眼中一片濕潤，就好像，唇邊的弧度揚的越高，心里就越是難過。
“陛下。”
他低啞著聲音開口，晏凌蘇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忍住了喉間的癢意，蹙眉看向他。
“我跟他究竟像不像？”
他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晏凌蘇看著他許久無言，直到熟悉的虛軟感再次襲來，她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低聲道。
“五分形似，一分神似。”
華鏡知得到了答案，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眉目黑沉，面色慘白一片，唇瓣也干裂的沒有一絲血色。
日光下，他的亂發被吹到了臉前，垂下眼簾，遮住了那一瞬間的空洞和茫然，他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嗎？”
他心中一片刺痛，只覺得像是有一陣尖刺用力的扎了進去，不見一絲血漬，卻讓他僵硬的抬不起手。他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晏凌蘇也覺心下酸痛，想要伸出手觸碰他，卻被他猛然躲開，良久，她收回了那只手，移開眼看向窗外，淡淡道。
“何必如此較真呢？”
“你只要什么都有了，何必再計較這些？”
“難得糊涂。”
華鏡知只覺得口中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襲來，原來是他硬生生咬破了舌尖，他眨了眨眼，看著對面這些時日襲來對他千好萬好的人，干澀的問道。
“是嗎？”
“陛下果真覺得不必計較嗎？我是不是還要感謝那個人，讓我有福氣做了這個人人爭搶的替身，有了不該有的天家富貴？”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你每日看著我的臉時，究竟有沒有幾分真心？還是在透過這張臉去懷念另一個人？”他素來寡言少語，這次倒是難得將心中一腔子憤懣不平全都說了出來，晏凌蘇并沒有辯駁，她也覺得沒什么好辯駁的。
畢竟她將眼前人搶進宮的時候，就是奔著他那張和蘅玉相似的臉來的，盡管在這些時日對他有了許多心軟牽掛的時候，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對著這個人，還是在想著另一個已經逝去的人。
這些時日以來，她已經很少再想起蘅玉了。
思及這里，她面色一沉，眼中沉沉浮浮的情緒在翻滾，不知在想些什么，喉間一陣癢意，她這次沒忍住，用力的咳了出來。
肉眼可見的臉色蒼白如紙，華鏡知神色絲毫未動，可桌下的那只手卻緊緊攥住。
晏凌蘇擦了擦嘴角，輕嘆一聲，她迷茫于自己如今的心思，可又不想輕易承認自己真的變了心，遲疑片刻，她閉了閉眼，輕聲道。“朕無話可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