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榆怔愣了一瞬,覺得不對勁,放下相機站起身走到宋池面前,直接抬起了他的臉。
“你怎么哭了?”
宋池愣愣地睜著眼,漆黑的眼珠注視著陳榆,面對陳榆的詢問他明明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下一秒反倒淚水反倒滾落的更多。
他抬起干凈的右手,用手腕擦拭著眼淚,順便遮擋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讓陳榆看見。
沾滿精液的左手還垂在他身側,手腕上的小狗項圈也沾染上了幾滴濃白的精液,等它干透后或許會和血跡一樣難以清洗。
陳榆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情況,她皺著眉說:“如果你不愿意的話,你直接告訴我就好,沒必要勉強。”
“不是的……”宋池擋著眼,聲線微微顫抖。
“不是什么?”
“我不是不愿意。”
宋池放下手,鼻尖泛紅,眼尾還掛著淚。
“那是因為什么?”陳榆更不明白了。
與他重新對視的那一剎那,雖然不合時宜,但看著哭到鼻尖都發紅的宋池,陳榆莫名地注意到了他臉上原來還有三顆小痣。
淚痕滑過的地方,剛好經過了它們所在的位置,兩顆在右眼下方,一個位置稍高,一個稍低,剩下一顆在左邊臉頰上。
小狗的臉上也有記號,就像天生是為了眼淚指路一樣。
宋池張了張嘴,不知該怎么向陳榆解釋,想到這里,他垂下眼,悶悶道:“我是不是搞砸了。”
陳榆蹲下身,盯著宋池問:“什么?”
“你的照片,”宋池眨眨眼,像是又要哭了般,“我是不是搞砸了。”
“你沒有搞砸,”陳榆搖頭否認,“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哭。”
安慰人這件事幾乎沒有在陳榆生命中出現過,她非常生疏地在腦海中翻找著有關安慰的字眼,笨拙地拼湊著準備說給宋池聽。
可是宋池仍舊不發一言,似乎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陳榆同樣,她也不知從何開口。
她嘆了口氣,將手伸到半空中,頓了頓,隨后還是輕輕地放在了宋池頭頂。
宋池的頭發比她想象中要柔軟蓬松許多,她將手指探進發間,試探地摸了摸,“好了,不要哭了。”
感受到陳榆撫摸的瞬間,宋池的瞳孔猛然收縮,緊接著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底涌起細密的光澤,如同湖面上的波光。
面對宋池變化的眼神,陳榆愣住了,隨即不解地繼續摸了摸,然后眼睜睜地看著宋池眼底的波光更甚。
他好像就這么輕易地變開心了。
在陳榆想要將手抽回時,察覺到的宋池立馬將頭往前湊了湊,鼻尖快要貼上她的臉,還是那個疑似撒嬌的尾音,帶了些哭泣后的沙啞。
“陳榆,你再摸摸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