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有些人感冒了手腕也會發酸,你呢?”
“好像有一點。”
“真的?”陳榆故意問。
“……真的,”宋池稍顯心虛地挪開視線,其實他除了嗓子發啞之外并沒有其它癥狀,不過他還是演技拙劣地咳嗽了兩聲。
陳榆倒也不拆穿,她點了點頭,“看來真挺嚴重的。”
“別擔心,我吃了藥,”宋池指了指旁邊,不忘安慰陳榆,也沒忘繼續“補充”,“膠囊很難咽,我咽了很久。”
意思就是他不光頭疼腿疼手腕疼,吃藥也很費勁。
事實上以宋池過往生病的經驗來看,小感冒很多時候他都來不及吃藥,睡一覺就會好,他說這話時,感冒藥還好端端的躺在抽屜里,沒被打開過。
“怎么感冒了?”陳榆想起有個最重要的問題沒問。
聽見陳榆問到關鍵處,宋池嘴角一壓,露出幾分委屈,剛洗完的頭發毛燥燥地貼在額前。
“c大很遠,我一個人,突然下雨……又沒有傘,”宋池說到這里,看了一眼陳榆,“只好淋雨,地鐵站離店里很遠,我走了好久。”
他啞著嗓子,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是怎么淋雨回到店里,說走在雨里很冷,說路過的人都有傘,說他濕透的衣服,說他有些倒霉的一天,最后最后,輕輕地加了一句,他有些想她了。
陳榆安安靜靜地聽著,想起前幾天宋池跟她說過周末要去c大幫人拍畢設,聽到最后一句她偏過頭,配合著宋池的演技問:“那怎么辦呢?”
窗沿上凝結成的雨滴晶瑩剔透,像是有所感應,在陳榆的尾音中倏忽滴落下來,濺了點冰涼的雨水在宋池的手背。
他垂眸道:“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我能來找你嗎?”
透過屏幕里,宋池看出陳榆沒有在自己家,而是在那個空置的房子里,所以他下意識提了這個要求。
第六感告訴他,陳榆會答應。
另一邊的陳榆看了眼窗外,對宋池偶爾超乎尋常的敏銳見怪不怪。
今天她媽媽邀請了朋友到家里聚餐,一群大人大概要聚到半夜才會散,陳榆覺得麻煩,索性換了地方過夜。
雷雨早已止息,空氣殘留著泥土的味道,陳榆仰頭打了個哈欠,“我等你一個小時。”
四十分鐘后,宋池按響了門鈴。
明明在電話里說了自己感冒,卻沒有加衣服,站在走廊外,像是個深夜突然出現的艷鬼,等人為他開門。
陳榆打開門,引“鬼”入室。
沒等她開口,宋池就像個影子一樣纏了上來,濕熱的呼吸落在她臉龐,雙臂緊緊地抱著她,末了吐出一句,“我的手是不是很冰?”
“嗯,好冰。”
冰的好像他上一秒還靠在墓碑上休息,下一秒就鉆進了活人的懷里。
陳榆任由宋池抱著,直到他身體回溫。
“讓我摸摸,”她從宋池懷里掙脫開來,抬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過了一會兒她故作驚訝道,“你這么快就退燒了?看來吃的藥很管用啊。”
被陳榆這么揶揄一句,宋池并不惱,只是又軟趴趴地湊上來,用鼻尖蹭一蹭陳榆的耳垂,低聲反駁:“你其實都知道。”</p>